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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马放开四蹄奔跑,震动声在楚国边境回荡。
文鸢半梦半醒,才知道领军已经离去。
升月的夜。
她收起手边物,靠着旋室门,先看一看晏待时在否。
晏待时揣手等在门边。
文鸢吓一跳:“呀。
” 她坐倒,带翻了手边的木棉枝条。
削尖的树枝,二叁条,二叁尺长,散在她身边。
而她还拿着小刀,实在惹人怀疑。
见晏待时打量木棉枝,文鸢慌忙解释:“白天时,我做了错事,所以晚上来请罪。
看你和他们说话,我不好打搅,就在这里等。
”她将小刀藏起,去捡树枝,顶着红脸,将枝条背负在身后。
晏待时这才看懂,又见她挽袖。
“本来需要赤身,但我想,赤膊也能替代吧。
”低不可闻的声音,显示说话者的心虚。
文鸢无比难为情,拢起裸露的手臂。
要道歉的心终究使她低头:“我不该指责你。
” 她来负荆请罪了。
头顶传来抑制的鼻息。
文鸢知道自己做傻事,使人发笑。
但她咬着嘴唇,坚持将话讲完:“我才是害了王兄的那一个,而你救人无数,到哪里都可以为他人施恩。
” 她说一句话,低一次头,就要藏进衣领里。
晏待时这才收起笑,先夺过她的小刀,又将她背上的木棉枝条解了丢开。
“义阳国中有一尊龙雀像,是善神,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试剑,将它的脑袋削掉,险些将我父王气死,”晏待时将声音放轻,“我不是什么至人,不救人,不为他人,这些话重复了多遍,你不信……你说你害了楚王,那么我同样害了楚王。
对楚人,我的罪大过恩。
你尽可以指责我。
” 他是少话的人,难得敞开心扉。
文鸢听得很难过。
她想:“于我来说,你就是至人。
”于是她摇头,抱着木棉枝跑走:“恩人休息吧。
” 晏待时拽她回来:“还在生气?” “生气?我,我怎么会生气呢?”文鸢吃惊地看他。
然而脸已经红到耳畔,俨然是被人揭穿心事的反应。
她气他与息再合谋,而对自己有所隐瞒。
这个极自私的想法,从来藏在心腹晦暗处,一夜之间被当事人挖出,让文鸢汗颜。
木棉早被她忘记,在地上滚,又被她踩。
文鸢跌跌撞撞,退到一幅画上,便扶着绢帛面:“恩人不要误会。
我哪里敢呢。
”晏待时走近:“尽可以指责我。
”文鸢便沉默了。
男子挺拔的腰身,在她眼前。
她揪住他腰带上的茱萸,很没底气:“即便你要做残忍的事,要同息大人毁了我王兄的心,也不要向我隐瞒。
告诉我,我和你们连坐。
” 她终于吐露心声,抖得很厉害,以为晏待时听了她这番话,会轻贱她。
没想手中的茱萸纹后撤。
身前人单膝屈跪,到她面前。
后梁崇尚游媚,极致的男子都以美着称,如楚王,如省中许多少年童子。
文鸢看惯了他们,再仰视晏待时:他眉眼深刻,虽然英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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