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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不得多一丝,他已是浑身发烫,振奋不已,踮足摸入黑漆内室,摸到了那摇床边。
寅时恰是睡得最深酣的时刻,奶娘已在边上睡得死去,一左一右两名婴儿在摇床内亦是眠得香甜。
残濛月光透进来,苏鉴淳一眼便望见一名婴儿脸庞,那鼻子嘴巴,哪一处不像极了那仇人,酒意一涌,蹲身下来,伸出两臂便将那孩子抱了起来,捂在胸前,心中冷念:“莫怪我冷血,连个你个小婴儿都不放过,我也是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却被你父亲害成个这样的下场,要怪便怪那狠毒之人做事太过绝情,不留半分余地予我,要怪便怪你自个儿投错了胎!” 婴儿口鼻被捂,呼不过气来,圆乎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一挤便要哭出声来,却被一只手牢牢一盖,到底还是透了指缝,发出一些颤抖的哭音,将手边的奶娘惊醒。
那奶娘见得个黑影子抱着一个孩子,似是要走,吓得将他腿脚一抱,大 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偷孩子了啊!偷孩子了!不得了了啊!” 苏鉴淳将那奶娘一脚踢翻,慌忙这孩子裹在胸襟内,也顾不得将他憋得窒息,撒了腿便是半蹦半跑,借了原地出了崔家。
若是原先的崔家,倒也有两名身强力壮的护院家丁,无奈这崔员外为少花费,家奴能少则少,如今余下的皆是老弱妇孺,又正是酣眠时刻,醒来后措手不及,又惊慌失措,竟是由了苏鉴淳跑到了屋子外头。
苏鉴淳虽跛了足,到底是武场过来的人,又铁了心要报复,听得崔家诸人举了火把来追,倒也熬着逃了许久。
待火光愈来愈盛,他才是力气用竭,一低头,竟已跑到近郊流到城外的一条暗河岸边,耳边吵闹追赶声近了又近,不消半刻便要被追上,再不迟疑,将那已脸色发紫,憋得快要休克掉的婴儿由怀中扯了出来。
那小婴儿禁夜风一吹,眼皮子稍一开,似是晓得命悬一线,最是稚嫩无邪的乌黑瞳仁内透了两股惊恐水光,直直盯了面前要加害自己的人。
还没待孩子哭出声音,苏鉴淳便扬手一举,狠狠将这婴儿抛进了隆冬里刺骨寒冷的黑水之内。
☆、晋江 初一早晨天色才亮,崔嫣已是穿戴齐整了,拉了妹子便要去爹娘那边去。
她想着昨夜邋邋遢遢的跑过去,又是哭得稀里哗啦,头一回见面也不曾给儿子留个好印象,一大早起身便仔仔细细地盥洗梳妆,换了件簇新的银红棉袄,对着铜镜,见脸色衬得红润了一些,想了马上便能见孩儿,心中跳个没完,拉了崔妙便问:“你看我这身打扮,再不得吓着小豆包了罢?” 崔妙瞥一眼,道;“美美美,这天下再没比你美的娘了。
”崔嫣啐她一口,转身又去四处寻了手炉,攒在怀内。
崔妙忖这姐姐出门从不兴带这些小物件,疑了两句,崔嫣稍一犹豫,才红了脸儿道:“我怕手冷,到时候抱小豆包时把他给冰着了。
” 崔妙笑了摇头,又是磨蹭两刻,二人才是相扶着出门。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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