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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了一场雨,冬天的第一场雨,湿冷的气息从地底、墙壁缝隙中透进来。
她的屋子有一些漏雨的迹象,滴答——滴答—— 浑浊的雨水浸透天花板,像床上阳痿早泄男人的性器涌出的不明液体,滴落在她的肩头,黏腻潮湿,有着石楠花一样刺鼻的腥气。
她租住的平房就是这样,屋顶盖着厚厚一层灰尘,有人将烟头扔上房顶,香蕉皮、核,导致这里看起来像垃圾站……想到要给天花板重新涂防水,楚红就十分烦躁,从桌上拿起手机,关掉短视频界面。
季云衿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间小发廊,很突兀,这是很突兀的一间发廊,开在她学校隔一条街的地方,这几年城市改造,到处围起深蓝色建筑挡板,修建各式城市景观,似乎将这里遗忘,季云衿看着漆皮脱落的沙发扶手,好像穿越到上世纪90年代的火车站发廊。
屋内陈设的老旧和浓浓无法散去的烟味、男人的精子味——很奇怪她会认为这股味道是精液的味道,她根本没闻过。
总之这一切都让她无法忍受。
屋外的蓝白红三色灯柱转了九百多圈,楚红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她从后门送走前一位客人,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外灯柱发呆的季云衿。
“我是你的第一个客人吗?”季云衿听见脚步声回头。
距离开门做生意才过去二十分钟,季云衿十分自信,今天下雨,她从学校走过来的路上没看到一个人。
穿石榴红吊带裙噙着香烟的女人笑了,烟灰顺着她的手臂簌簌飞落。
“你是今天的第五个客人。
”楚红扔掉烟头,打开洗漱台上的热水器,回头看着季云衿:“剪头发,还是洗一下?” 这是照例的询问,因为季云衿是个女人,正经的女人,穿着高领黑色毛衣,黑色收脚口西装裤、深棕皮靴,绝不会是来寻欢作乐的,楚红想她只是误入了一间看起来像理发店的“理发店”。
季云衿笑起来,靠在老旧没有弹性的沙发上:“这里还可以洗头发?” “,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楚红拿着洗漱台上还算崭新的毛巾看她。
“我不是来剪头发的。
”她的头发微微卷曲,不长不短,正好垂在耳后,看起来像个乖巧的大学生,楚红想这附近是有一间大学,远离大学城,建在城市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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