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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长宁静谧(3/3)

奏响了夜晚的乐章，歌姬的喉咙里藏着这条街道的秘密，甘醇的美酒让每个走进这里的男人流连忘返。

但对于陆青阳而言这不过是条再平常的街道罢了。

他生于此地，从小到大都不曾离开过长宁街方圆七百步开外，他就像熟悉自己身体那般熟悉长宁街。

像其他生活在这里的男孩一样，陆青阳也曾在一年一度的花街盛典里坐到熙熙攘攘的路边，眼望美若天仙的花魁在俊男俏女的伴随下迈着细碎步子款款路过，眼望那些痴情男子将手中鲜花乃至价值连城的珠宝掷于绝不回头的花魁娘娘，缠绵的丝竹声总是随着那个画面的浮现在耳畔响起，无论何时，他一想到弥漫着胭脂香的盛典就会接着想起挂在树上的艳红灯笼，和喧嚣的纷扰人海。

那个时候阿爹总会看着花魁远去的身影对他说，在他娘亲还没去世的时候可比花魁娘娘好看多了。

他对此深信不疑，阿爹不曾骗过他半次，那个时常微笑的男人总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这一点花街里人人皆知，要不然曾经的花魁也不会因为他而自毁容貌甘过贫苦生活。

一到清晨，花街就如卸下浓妆的艺妓暴露出她本就憔悴的面目，破败不堪的街道到处都是碎石烂瓦，几个没有化妆的顶着鸡窝头的女人出来将恶臭的黄色液体随意倒在街边，而后瞥了陆青阳一眼，恍若无人般施施然转身离去。

留在偌大花街的只有挥之不去的骚臭。

无论陆青阳是否愿意承认，繁华属于长宁，不堪也同样属于长宁，这块陪伴了他十三年的地方令他心里生不出恨意，即便此处饱含了世间所有的肮脏罪恶，陆青阳依旧满怀深情地爱着它。

他放缓了脚步，免得踩中某个好酒之徒在昨夜吐下的秽物，十三岁的少年跳来跳去，灵活的步子踩得稀松石板哐当作响，整个街道里响起了快活的乐曲。

不远处含香楼的某位小姐被这样的声音惊醒，她拉长了嗓门质问房间里浅睡的侍女：“小松，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惊扰本姑娘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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