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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2)

15·一滴 = 我的确折过很多纸星星，装在一个糖果罐子里，每一颗星星上都写同样的愿望。

我写：希望爸爸今天不要打我。

少数时候实现，多数时候落空。

不是没想过逃跑，一次、两次、许多次，最长的一次成功躲了半个月。

那半个月里，城市成了我的冒险岛，钻进这里，又躲到那里。

没有宝藏，只遇到几条流浪的猫狗，与它们分吃少得可怜的食物，挤在一起睡觉。

饥饿、疲累、寒冷都没能将我击溃，真正击溃我的是一根平平无奇的铁棍，沾着血，敲在身体的各个部位，像被碰倒的积木一样七零八落。

骨头断掉，走不了路，以为要残疾。

仔细想想，其实我这一生都大抵如此，没能做主过任何事，始终被命运的河流推着往前，推到哪里，就去向哪里。

或是像狗一样拴在家中，肆意打骂；或是像搬家带不走的垃圾一样卖给伊甸园，任意调教；或是像普普通通的货物一样推到拍卖台，随意出价。

区别并不大，各有各的不堪。

依稀记得待在伊甸园的时候，有回我被绳子捆住全身，高高吊起，在空中荡秋千般摇晃，晃到胸闷窒息，头晕目眩。

我苦中作乐地想，这个姿势好像在上吊。

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为此多挨了顿鞭子。

还挺疼的。

你看，我都说了，没什么两样。

于我而言，生活着实枯燥无趣，明天似乎只有糟糕和更糟糕。

世界永远在下雨，黑色的，阴冷的，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寒意一寸寸侵蚀骨髓，雨水一点点泡烂躯壳。

活着，或是死去，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行尸走肉地活着，看似解脱地死去，有分别吗？ 说起来，我还没当过便利店店员呢。

我喜欢原味的冰淇淋，最好是广告图片上印着的那种，完美的三个旋。

不是也没关系。

有就很好了。

裴栎来的时候，我半仰着头，聚精会神地在数药水瓶的点滴。

从一数到一千七百，仍然没有困意。

从那条小巷回来后，入睡对我来说就成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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