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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行简已转身立于窗前,望向天边滚着雷雨的乌云。
万籁俱寂,夜风溜进窗棂,拂过他束起的黑发和素白锦袍,吹散了一处灯芒。
钟行旭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有一瞬,他仿佛看到大哥身形晃动,似有解不开的愁绪和落寞。
北面……昌乐公主在那有个马场。
应是去了那里。
钟行简转过身看到赖着不走的六弟,神色仍平静,“你怎么还在这里?” 钟行旭不解问,“大哥不去接大嫂回府吗?”他指指门外天,“马上要下雨了。
” 雷声隐隐,如远古野兽的低吼,从北面山谷处回荡,由远及近。
一道闪电劈下将黑夜撕开一道裂口,急促得无法令人喘息的雨滴轰然落下, 下雨了。
一来便如此汹涌猛烈,注定是场大雨。
钟行简略微顿了一顿,才收回视线,皱眉呵斥,“小小孩子你懂什么。
精力如此旺盛,再背篇《春秋》。
” 一听还要考究学问,钟行旭做了个鬼脸,边沿抄手回廊跑边嚷,“先生还没讲呢!我忘了母亲还在等我。
” 尾音消失在通往后院的月洞门。
* 江若汐四人一路跑马北去,或贵如珠玉,或怡然清丽,或温婉恬静,或娇俏可人。
途经之地,沿路之人无不驻足侧目相看。
大昊朝喜好打马球,女子骑术都不错,只是碍于礼数和身份,她们甚少这样大摇大摆策马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倒成了这日不少人口中难得的靓丽之姿。
此举知道的人不少,大长公主闻之抿唇感慨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传至崇政殿,官家气愤昌乐带头伤风化。
传至钟府,刘玉赶紧扔下手头事跑去婆母院里。
此事还传到了中书令府,中书令的独子郑昂,拇指揩去唇角酒渍,轻声嗤了一笑,“有意思。
” 到马场,四人又策马玩乐到日暮西沉,坐在殿中休息,有茶,有琴,有美酒,有珍馐菜色,有精致的茶水果子。
如此,耳边有琴音袅袅,鼻尖嗅到的是茶香酒香,混杂在一处,千百种味,倒不违和。
昌乐公主好酒,独饮一壶,“畅快。
” 她下颌嗑在支起的手背上,看向江若汐的目光已染醉意,“这里没有欧阳拓讲学,也没有钟行简的黑脸,真是好。
” 闻言,林晴舒后知后觉,“呀,咱们没回钟府报个信,世子爷找大嫂找不着怕是要着急了。
” “他不会。
”江若汐眉目不抬,也无甚关心,斩钉截铁道。
钟珞儿在一旁打趣,“四嫂是怕四哥担心吧?”说罢,掩面而笑。
林晴舒回瞪小姑子一眼,半羞垂眸,轻轻笑着,“我出门时同他说过今日看铺面,会晚些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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