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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那时候，她还不太能体会诗里所描绘的画面，不过在这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了。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哇。”她感叹道。顾之行还没开口，又听到她说：“只有你和我，日落，还有大海。”

顾之行捏捏她的手指。“那我们就多看一会儿，牢牢记住这一刻。”

于是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夕阳入海，暮色四合，星光与渔火交相辉映。

周依依终于坐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顾之行：“我们走吗？”

“依依，”顾之行并没有起身，他深思熟虑了一番，终于决定要把这几天一直想着的话说出来，“我想，我们以后要经常一起发发呆，好不好？”

周依依不太确定顾之行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压力大了想发泄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顾之行忽然无奈地笑了一下，“唉，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以为自己想得很清楚了，结果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这么笨嘴拙舌，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

周依依转身，和他面对面坐着。“没关系啊，你慢慢说，我在听。”

“我其实是想告诉你，就像我那天说的，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愿意做个倾听者。你可以信任我，依赖我，我是无条件为你的。”

顾之行有点急切，他越说越觉得言语苍白，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恨不得直接将自己一颗真心剖给她看。

“当然你也许不需要，因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即使被这些情绪困扰，你也都处理得很妥帖，妥帖到我甚至都没有察觉出来。”

他紧握住周依依的双手。“但只要你一回头，就会看到我一直在。你不喜欢的，或者让你困扰的那些，尽管推给我好了，我来处理。”

“比起爱我，我更希望你多爱自己一些。”

听到一半，周依依就再听不进去了，她已了然顾之行的心意。

这个人呐，连表达爱的时候都这么温柔，时刻体贴着对方，希望对方听起来觉得合宜。

周依依见过他自信的样子、见过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纠结，说话时一字一句慢慢斟酌着。

她觉得自己像一片羽毛，飘飘荡荡，然后忽然有一天，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中。

顾之行的嘴巴张张合合，声音却被海风吹散到无尽的远空中，现在只有他这个人，牢牢地占据在周依依眼中、心中。

她想问顾之行，自己何德何能，得到他如此深沉的爱？

她也想告诉顾之行，不必再说更多了，她早就感受到，并且深信他的真心。

“好。”周依依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嗯？”答应得这么干脆，顾之行有点难以置信。

“我说，好！”周依依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也真的，很需要你。”

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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