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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搁置到桌上,跟着时酒朝正堂走去,春酲此时过来,不是寻时酒便是寻她的。
炉上的茶烧得正热,这阁楼不焚香让墨笔的味儿更浓郁了些。
时酒倒了杯茶给她,浔州的茶闻着清香,不至太过苦涩,近年打仗,赤临极难买到。
春酲的拂尘搭在腕上,身侧跟着干瘦小太监,湿冷天老太监跨门时还一瘸一拐的。
“公公这是怎的?”时酒不至于同他行礼,这老太监有位份,二人都在御前当差,算个平级。
春酲压着嗓子笑说:“老毛病,天儿一下雨腿疼得厉害。
”他对着阮倾竹低了身子。
“阮二姑娘也在这儿,那便正好,陛下在校场等着二位呢。
”春酲说着到了大门旁边直起身子。
他继续说:“昨天三王妃被人谋害,今天一早刑部便和金缕卫彻查此事,没个结果,这不,人犯便送到了校场,三王妃这可是大事儿,让画师带着东西,画刑场。
” 两人对视一眼,时酒保持淡定的神色,“这刑场何时改到了点兵将的地儿,况且阮二小姐是姑娘,这血淋淋的场面去了怕是将人给吓坏了,太后可准了?” “太后礼佛怎见的了这么血腥的场面,小孟后身子不适未曾前去,叫阮二姑娘去是洗洗身上的晦气,以祟治晦的法子比什么都管用。
”春酲咧开嘴笑了。
刑部定是要将这事情追查到底,昨天阮倾竹也在,宫里都知道她遇刺时,阮氏怀疑的是陈恪。
难免会因此认为昨天是她下毒,不过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去审问她。
如今没有别的法子,皇帝揪住了一个点,便不会放,上次因为她遇刺的事儿,皇帝被太后面上将了一军,现在怎么也得讨回来。
太后不参与也不前去是最好的办法,毕竟现在阮临熙调动大军走了,闻台那头的还无人过来。
春酲将手里的拂尘换了方向,高声说:“烦请画师和阮二姑娘快点儿,监斩人犯可不能误了吉时。
”他话落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南栀往门沿边上站,低头时拳头半握,时酒向来能稳住自己,接下来面临的是什么她知道。
阮倾竹没见过这场面,自然会心里后怕,昨夜她见了那女娘被砍了手臂都睡不着,今日让她去刑场见这行刑她怎会忍得下去。
况且金缕卫和刑部的调查方式怎会是这般,这事情不交由大理寺,直接上升到了刑部,显然是给了仁宗帝方便。
“走吧。
”时酒声音平淡,在阮倾竹前面跨了出去。
…… 雾中带过清风带了些湿润,校场的木桩本是用来练茅布阵的地儿,如今却要鲜血四溢哀声一片。
风声窜梭在木桩间,带起了女娘们的衣裙,仁宗帝闷声清嗓,眉宇微蹙上了烽火台,坐下时顺带接了太监递来的茶杯。
他捏着茶盖撇沫子,双目望向校场中央,被绑在木桩上娇弱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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