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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过来,”玉求瑕拉着他的手行了几步,颇为愉快地笑道。
“让师弟你见识一番。
” 玉甲辰听师兄语气怡悦,也不好出言阻拦他,便乖乖顺他意来到阑干边。
这回他总算瞧清了玉求瑕方才在看些什么,但见夜幕渐起,楼上楼下似星落月悬般千灯燃亮,而在那灯火闪灼与人头攒动中,有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正上演着瑰丽奇诡的光景。
玉甲辰从未见过如此幻术:戏人在烧着熊熊烈火的干木上行走,隔箱拿物,撒豆变龙,种梨即得,看得这从未出过山门的小道士目瞪口哆。
“这……”玉甲辰虽不解其中门道,却看得十分入神,一时间竟忘了要将师兄带回天山门的严令,只怔怔盯着那戏人看。
待他痴神了好一会儿,才忽地羞红着面,使劲儿眨了眨眼问道。
“鄙人莫非是花了眼、恍了神,这才见到了不在人间的景致?” 玉求瑕见他痴神,端起酒杯浅浅一笑。
“这是幻戏。
” “幻戏?” “幻,意即虚想空惑;戏,乃是诈演而成。
也就是说,这些场面把戏再如何怪奇难测,都不过是人有心扮演所得。
这并非怪力乱神,只不过其中门窍尚不为所知罢了。
” 玉甲辰喃喃道。
“那这些人就并非天兵天将下凡啦?鄙人瞧他们神通广大,还以为是从天上冥间习来的妙技呢。
” “师弟未曾见过这幻戏?” “今、今日是第一回见。
”少年玉甲辰垂头腼腆道,羞得似是连搭着栏杆的手指头都染上了绯红。
他自幼便在天山门习武,其间少有踏出山门,每每下山游览不过半日便得严守门规折返,哪里得见过这等新奇事儿? 玉甲辰一面舍不得移开眼,一面又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怎可在师兄面前如此失态,幸好在他身边的玉求瑕自始至终未移半步,边含笑浅酌边随他一同眺望在众人喧声喝彩中扭舞的戏人。
街巷里人声喧嚷,流光溢彩,楼上二人清静无声,月映白衫,两相比照下竟是一幅谐美图景。
许久,这戴着斗笠的刀客忽地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静,拈着酒杯道。
“在下也同这幻戏一般。
” 由于并不解这话中意味,玉甲辰便只是恭敬地将身子转向了师兄。
只见习习夜风拂得玉求瑕笠沿轻纱飞扬,在青黄竹篾下的朦胧阴影间,玉甲辰似是瞧见有一对寂寥谧静的眸子正透过薄纱遥遥望着远方。
虽未看身边少年一眼,玉求瑕却似已察觉到了其讶异的目光。
于是在静默片刻后,他笑着解释道。
“此刀、此身不过是犹如幻戏一般的存在。
若天山门需要天下第一坐镇,那在下不得不从;若世间需要一位行侠仗义,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刀客,在下也应力挑重担。
但师弟可曾想过――在下是谁?玉白刀客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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