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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后来一行人终于得空在途中的驿馆暂住，找了当地的医者来瞧，也都说她无碍。

当天夜里，傅明晞在院子里和一颗歪脖子树较劲了半天，最后手脚并用，以一种极难看的姿势爬了上去。之后热情地邀请孟无枝一并上来，并冲她摇了摇怀里的酒。

“你近来心情好了不少。”孟无枝轻松地越上枝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这是你第一次离家吧，我以为你会舍不得。”

“自然也有舍不得。可说实话，每一天我看着地图，用指尖量我们赶的路，看着自己一寸一寸远离那个地方，我的心竟无比地畅快。这二十二年来，只有在路上的这一阵子，我才觉得自己是真正自己自由的。”

为了方便行军，傅明晞很久不作寻常女子打扮了。一身窄袖胡服，长发高高束起，扎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她虽不是利落凌厉式样的美人，却瘦且有风骨，这样的扮相别有一种风情在。

晚风习习，她的声音清脆幽冷，是山涧中的浅溪流水。

“不必谢我。陛下肯要你来，是看重你的才能。倘若你真只是个深宅怨妇，谁还有功夫怜你惜你？日后去了西洲，我们便是上下属了，若你敢惫懒懈怠，我可不会轻饶你。”

“是是是！孟都督在上，小的哪里敢胡来。”

“酒给我一口。”孟无枝笑笑，“现在还是朋友。”

“喏。”傅明晞将酒递过去，又托着脸去看月亮，好一会儿，又感慨的说，“多谢你，孟姐。”

“谢我什么？”

“……”傅明晞被一噎，嗔笑着望过去，“怎么了，要听我夸你？”

“没有。我以为你要谢我那件事。”

“哪一件？”

她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说：“欺君之罪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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