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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师仪紧盯着那根锄头,手脚并用,几乎是像一条笨拙的爬虫,忍着身上的伤痛,一点点挪动过去,仅仅是五步的距离,便已疼出了一头冷汗,他压抑着喘着粗气,可这还只是个开始。
锄头被放在架子的高处,以目前的状态,够是够不到的,那就只能撞下来。
蔺师仪歪歪斜斜地坐起身,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用背朝木架撞去。
锄头似乎往外挪了寸余,但他背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是刀伤,鞭伤,是烙铁,还是廷杖?他一贯蔑视的这些不痛不痒的伤口却在此刻齐齐向他发难,远胜他在狱中时遭遇的所有酷刑。
背上似乎有些黏腻的液体慢慢渗出来,把衣料和身躯粘合在一起,他咽下喉间涌出的腥甜,再度撞过去。
两下、三下,或是更多下。
木架摇摇摆摆,终于不情不愿地把锄头交了出来,滚落在他脚边。
他抬眼,却先呕出了一滩血。
头脑有些不清醒了,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就连这屋子里的空气都在与他作对,裹挟着许久不见天光的灰尘,让他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而后使地上的红色又增添许多。
可他却没时间休息了。
他勉力挪过去,将双手凑到那条卷刃的铁边前,试图将麻绳割开。
但锄头终非利器,何况还是卷了刃的锄头。
蔺师仪的动作近乎粗暴,不管不顾地来回磋磨,甚至切割处由绳结波及到他的手腕,也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
该死! 解不开! 手腕上横亘着数道擦伤,每一道似乎都在嘲笑他此刻的无用功。
不如干脆把手砍断了。
他自暴自弃地冒出新的念头,忽又开始思考起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把本就折断了的右手斩了,闯出去,只要能抢到兵刃,他未必不能和那窝山匪较量纵使打不过,起码也能为她争取些逃跑时间。
可在他践行之前,门外却响起了新的动静。
门锁似乎被谁拿起,金属制品碰撞的清脆声不规律地出现,似乎是在寻找那把正确的钥匙,而后,便有一声细小的“咔哒”,锁开了。
是谁? 隔着深沉的夜色,蔺师仪眯起眼辨认。
扑面而来的腥味儿和战场上如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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