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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殷于榻上坐了会儿,挥袖关上房门。
宁殷脱下鹿皮靴,借着窗台洒入的冷光端详片刻,而后两手一松,任由两只簇新的靴子吧嗒吧嗒坠落在地。
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游戏般,他曲肘勾唇,从胸腔中迸发出一阵沉闷的笑来。
小少女自以为心思缜密,却是连谎也不会撒:这鹿皮新得很,不可能是库房里积压的存货。
她如此关照,倒更像是试图给他这头披着羊皮的野兽,套上温柔的枷锁。
她猜出自己的身份了? 不可能,宁殷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便是虞渊父子都认不出他,更遑论一个鲜少迈出家门的深闺女子? 而且观察了这许久,虞灵犀的圈子极其单纯,并未涉及宫中皇族党派。
她身上藏着至今未能解开的谜团,那迷雾中的光芒越来越夺目,越来越耀眼,引人靠近探索。
若是按照宁殷以前的性子,所有见过他卑微狼狈之面的人,都该在利用完后杀光,再一把火放个干净。
但如今…… 眸色微沉,他缓缓收敛笑意,起身拾起靴子,掸了掸灰尘。
如今,怎么竟有点舍不得杀她了。
月影西斜,夜色沉寂。
窗边,一只蛾虫扇动翅膀扑向跳跃的烛光,转瞬化作青烟消散,已然分不清谁是布局者,谁是猎物。
…… 三月底,春宴。
虞灵犀本打定主意装病躲过这场宴会,谁知还未来得及去撸花猫制造过敏,阿姐却是先一步病倒了。
桃花癣,脸上一片红肿,还挺严重。
上次北征之事,虞家父子双双病倒错过出征,此番春宴,若是两个女儿都称病不去赴宴,难免会让皇帝猜忌。
虞灵犀思索再三,只能代表虞家赴宴。
“小姐,您要不还是换身衣物吧。
” 胡桃有些为难地看着不施脂粉的虞灵犀,替主子着急,“宴会上各家姑娘都盛装出席,卯足了劲儿表现自己,纵使您容貌再美,这素净的打扮,也会被衬得不起眼呢。
” “就是要不起眼才好。
” 虞灵犀笑着推开胡桃手中的金钗,起身前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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