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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床闲置大半年,被子上一点灰都没落,鬼知道发生过什么……少闻少看少想,别惦记你那洁癖了,不然能膈应到明年。
” “不是,你仔细闻!真有一股甜得发腻的香味,好像水果放烂了似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吸了吸鼻子。
“……确实,闻多了还有点反胃……” 气味这种东西,察觉到了就很难无视。
我们各自循着香味翻找,最后在床下锁定了源头:一盒果香型的空气清新剂,已经挥发掉一半。
把它放在我床下的人,除了这栋房子的主人之外不作它想。
平平无奇的空气清新剂顿时烫手起来。
我和陶决把它拆开检查了个遍,没看出什么可疑之处,只能拧紧盖子不让它再扩香,又开了一点窗缝通风,姑且就此作罢。
这回总算能睡觉了。
躺好没两秒,我恨恨地睁眼,“……嗓子里全是那个味,我现在清醒得可怕。
” 陶决的脸色也很难看。
以他的洁癖程度,想必被恶心得不轻,就这还嫌外面风太冷,不准我把窗户再开大一点……又吹不到他身上,谁要他多事。
我捅捅他胳膊。
“反正都睡不着了,说两句,促进一下空气循环?” 陶决翻身侧躺,面向我这边。
“嗯,给你唱个摇篮曲?还是要听故事?” 人一旦太过疲惫,太过松懈,就会连语气也温顺起来。
他不找茬贩剑,反倒让我有点想欺负。
我的手钻进被子下,捅了捅他肚子,“你现在可是待在我从十二岁住到十八岁的房间,躺在我从十二岁睡到十八岁的床上……你确定不要问点什么?” 沉甸甸的目光一下掉进我眼里,又迅速错开,落到我肩头。
他像是在认真思考该问什么、怎么问,许久没有出声,低垂的眼帘时不时牵着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咬钩的鱼一张一合的腮。
生日都跟谁过,初潮是在几岁,哪一年开始抽条长高,又是什么时候留了长发、穿起裙子…… 我猜他会问这些。
他抗拒不了这些原本对他而言唾手可得的细节,即便现在时过境迁,以他如今的立场,不论怎么问都会蒙上一层不单纯的底色。
十二岁到十八岁,我的直觉早在那时就预先示警,本能地厌恶这个处处被视线渗透的房间,整夜整夜难以安眠。
但这里毕竟还算是我的主场,最适合用来打败一个自以为已经安全了的骗子。
十九岁的我无法责怪他,却也同样无法假装假装我从未在那六年里每一个辗转反侧设想他轻松人生的长夜、为每一个我没能到达的“如果”,咬着牙真切地嫉恨过他。
从蛛丝马迹中收集足以审判他的证据,已经成为一种嗜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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