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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她小心撕扯缠在脚趾的创口贴,那处皮肤已变得死白,湿涨,像泡过福尔马林药水。
而临近关节的楔骨,有轻微红肿。
触目惊心。
尹棘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母亲陈芷从小就教导她,身为舞者,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熟悉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要学着掌控它们,更要学会与伤痛共处。
如果想成为首席,更要比常人多付出,就算生病,就算痛经,只要能下得了床,就要按时到舞室练功。
两小时后,手机铃响。
尹棘刚练完最后一组大快板,在轻微的晕眩和失重感中,摁下接听键。
团长慈蔼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小尹啊,回市区了吧。
” 尹棘脚尖发麻,扶额说:“回来了,拍摄过程很顺利,明天我就能正常回团里工作。
” “你在舞室里?”团长问完,无奈又说,“你这孩子,跟你妈一样,总把自己逼太紧,你得适当放松放松。
” 尹棘温声回道:“嗯,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关心。
” 团长说:“前几天我见到原老爷子了,他挺挂念你,一直跟我问你近况。
我听说他孙子,就那个开游戏公司的,今年将业务重心放在国内了,总算能多陪陪他。
你们之前不是关系挺好的,他回国后,找没找过你啊?” 听到原老爷子这四个字。
尹棘微微怔住。
自从跟原丛荆绝交后,她无颜再去看望这位老人,老爷子今年八十多了,不知身子骨还硬不硬朗。
尹棘在京舞上学时,老爷子还拜托校长,对她关照过,也经常派家里的张姨,给她送些过年的礼品,没想到,他还这么惦记她。
“没找过。
”尹棘长睫微垂,平静回复,“现在的我,跟他差距太大,他出国后身边的社交圈也早变了,再说之前我们有过矛盾,他是不会来找我的。
” 团长的语气有些唏嘘:“唉,当年你们才多大,那些小矛盾也该翻篇了,你们那么小就在一起玩了,他还在你们家寄养过,这青梅竹马的,闹成这样,真叫人可惜。
” 她的口吻,满是不在意,满是无所谓。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当团长提到原丛荆时,她甚至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心脏某处最柔软的角落,也仿佛被勺子狠狠挖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填补。
自从重逢后,尹棘时常会梦见他。
在梦里,通常会自动省略一些和好的情节,或是,梦里意识朦胧的她,默认他们从未绝交,他也从未离开,她年轻了五岁,她又回到少女时代,甚至回到幼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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