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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会问六七岁的孩子这种问题,孩子也听不懂。
但靳寒没有人可问了,面前这只小小的幼崽身上,寄托了他全部的生机。
裴溪洄听不太懂,又好像懂了,他抬起小胖手,像奶奶一样放在靳寒头上拍了两下。
“会永远陪着哥哥,不让哥哥一个人。
” “生病了也陪着吗?不喜欢了也陪着吗?你长大后不需要我了也会陪着吗?” “不会生病,不会不喜欢,最喜欢哥哥!长到很大很大像天那么大,也陪着哥哥!” 那年靳寒十六岁,裴溪洄七岁。
他们约定好做彼此一辈子的家人。
或许童言无忌,裴溪洄说完也就忘了。
但靳寒始终记得那一天,一个小小的孩子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誓言。
十八年倏忽而逝,数不清多少人问过他,当年他自己都那么难为什么要把裴溪洄养大? 靳寒没有答案。
他只是会一次又一次地想起那一天。
他没上过学,没人教过道理,他为人处世的一切准则都来自后天养成和天性使然。
所以他的世界没有道德,没有应该,公序良俗或人之常情根本就约束不到他。
他觉得裴溪洄和他无关,那对方就是一棵会走路的草,死道边了他都不管埋。
反之,他把裴溪洄当成家人,就会把自己认为所有最好的都给他。
十九颗瓜子给他,高档奶粉给他,上学的机会给他,随心所欲的生活给他。
如果他想要自己,那就也给他。
他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裴溪洄的。
他是裴溪洄的哥哥,是他的爸爸,是他的家人,还是他的爱人。
他是裴溪洄生命中的很多个角色,裴溪洄缺少什么人,他就是裴溪洄的什么人。
而裴溪洄于他,是深埋在头骨中的一根钉。
在他万念俱灰之时扎进来,帮他止住了多年阵痛,成为他的骨髓和血肉。
现在那根钉子要拔走,他除了死再无生路。
- 一根烟抽完,回忆落幕。
靳寒醒完酒,转身往家走。
他有半年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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