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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孙建军没听清。
陈纪衡道:“没什么。
” “哎哎,我说你别总说那些个我弄不明白的玩意,行不?”孙建军急了。
陈纪衡笑道:“真没什么,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 罗桥心思烦乱,学生的作业本看得他眼前发花,晃来晃去全是罗赫那张脸,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孙建军的话:“他要被枪毙了……你还是不是人?!…没良心!……”他啪地合上作业本,双手撑在额角。
夕阳一寸一寸地落下去,终于消失不见,乡村的星光异常明亮,皎洁的月色照进窗子里来,映着难以成寐的人。
也许这一辈子,他也逃脱不了那天晚上留给自己的阴影,罗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亲密的哥哥竟有一天会成为一只受欲望驱使的野兽,把自己紧紧禁锢在怀里,狠狠贯穿。
罗桥毫无快感,他只觉得恶心。
一夜之间,所有的温情和爱护,都变成了啼笑皆非的谎言,变成了赤果果的痛苦。
那个人用恐怖的行为和强硬的手段,毫不留情地撕裂了亲情的纽带,以前那个疼爱他关心他的哥哥没有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早就死了,被杀了。
如果没有那个晚上,罗桥会是个普普通通的教师,也许和乔娜,也许和别的女孩子,结婚、生子,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拥有普普通通的幸福……他为什么非要那样做?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想法?为什么不能克制自己?只因为我是他的弟弟吗?只因为他以前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吗?只因为我是他唯一在意的亲人吗?那他就有权力全部地、彻底地摧毁吗? 冰冰冷冷的感觉从指缝中透出来,那是泪。
罗桥用力抹了两把,擦不净。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还不算结实的哥哥,抱住尚自瘦瘦小小的自己,站在门的这边。
门的那边传出父母激烈的叫骂争吵和摔东西的声音。
他很怕,怕吵架的父母,或许也怕来来往往邻居们异样的目光。
他把脸深深埋在哥哥的怀里,不去看,不去听,好像这样,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所有痛苦都不存在了。
他还记得那个严肃的“警察”阿姨问他:“你是要跟父亲,还是跟着母亲?” 他说:“我要哥哥。
” 上大学要交学费,哥哥连夜坐车从南方给他送来。
他记得哥哥的手臂受了伤,还在流血。
那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哥哥冲他摇摇手,叮嘱他不许告诉妈妈。
他郑重地点点头,哥哥神色很复杂,揽过他的肩:“小桥长大了,是大人了。
” 同学穿阿迪穿耐克,他是不在乎的,从来没有留意过,但哥哥在乎,给他买了许许多多新衣服。
“别人有的,咱们就得有;别人没有的,咱们也得有。
”有时候甚至会让自己十分难为情。
哥哥霸道、自己做什么事都要插手,他吃了哪怕一点点亏,一定要出面找回来,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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