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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不明白,一笔一划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更别提是凤儿专拣润娘吃得最透那两版诡谍书,作出这封真的假密文。
她并未表述太多,多了反惹生疑,只点明蝶园真身泄露,胡之洵有心招纳,如若不能,便斩草除根! “娘,女儿只问您一句。
一旦此事发生,您是愿为保蝶园上下平安,选择归顺大岳,归顺那或许成新君的人,还是贯彻始终,坚守卫家人无立场的规矩,而不在乎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 凤儿这些话无异于逼问,逼她直面内心真实所想,逼她给卫家百余年来一贯作风定个对错。
润娘顿口无言。
这在凤儿意料之中,她要的就是润娘无言以对。
同为栖身蝶园十几年,她相信母亲和她一样,也早把这里当成家,更别提这自前朝就存在的声色之所,是天底下最能容谍人栖身之处。
谍人与蝶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于有别于旁路谍人的无立场,凤儿早就辨不清这是对还是错。
遥想当年,如果外祖父答应李佑的请求,是否全家性命能得以无虞?归顺东燕又有何不好,要知李佑辅佐的是李光擎,这是连别国百姓都敬重有加的明君,为这等好人效力,难道不算积德? 为守一规矩而搭上整个蝶园,凤儿猜母亲必然没这么狠心,可是反过来呢,她怕是也做不下这决定。
“很为难对吗?”凤儿明知故问。
公子这会儿装起好人来,往一旁拽凤儿,“别逼你娘,她不容易的”,又安抚上润娘,“孩子也是为大局着想,为更多人考虑,你别怪她急。
” 太多事在润娘脑子里闹腾,揉成大团乱麻,理不出头绪,而她却必须抻出一头来。
等她眉间愁云快滴出水,凤儿终于觉得时机到了,甩开公子,跪到她面前! “娘,是时候让女儿为您分忧了!” “你什么意思?”润娘也明知故问。
凤儿不是要为她分忧,是要替她担责!当娘的纠结迟疑做不出决定,做女儿的却已有了自己的主意。
“女儿完全可以只动动嘴皮,娘您照做便可,但如此一来,一切后果皆由您担着,即便心里苦,可除了女儿怕也没人能理解,旁人只会埋怨您白做了十几年当家!女儿不想这样……” “你想怎样?”润娘猜到问也白问,凤儿若想告诉她,那进门便说了,不过仍不死心罢了,才问出口。
果然,凤儿反问她:“您只说信不信女儿,信不信女儿既能保住蝶园,也能不破卫家规矩?” 正当润娘踌躇,忽而婴儿啼哭声穿透层层门墙,那般响亮。
她先是身子一僵,随即掷声:“李凤儿,给娘磕叁个响头!” 凤儿当即照做。
“伸手!” 她双掌交迭,郑重举过头顶。
在公子和胡之源注目之下,润娘拔下琥珀发簪,重重拍上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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