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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香对江见海会不会后悔其实没有兴趣,她这辈子不是用来让他后悔的。
离完婚,她和他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她的时间,不会再往他身上浪费一分一毫。
宁香转身离开公社革委会,整个人比来时轻松了几百倍,好像手上和脚上被套了一辈子的枷锁被打开,终于重新获得了新生和自由。
空气里飘着桂花的香味,阳光跳跃在睫毛上,裙摆上的碎花吐出鲜蕊。
宁香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到甜水大队,社员们还没到中午下工的时间。
她眼下手里也没有绣活做,便留在饲养室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今天搬去船上。
收拾好行李,距离中午吃饭还有一段时间。
做饭是有点早了,她看到饲养室里刚好空置着一辆平板手推车,犹豫一下便推上手推车直接去了甘河大队。
车轮在黄泥路上碾出浅浅的辙印,又被鞋底踏碎。
到甘河大队江家附近没走几步,就有认识宁香的人打了招呼开始看热闹。
一个两个小孩远远跟着,等宁香到了江家门外,邻近的各家媳妇老婆子也凑了过来。
江岸和江源刚好放学回来,两人背着书包跑到宁香面前站定,很不友善地盯着她问:“你不是和爹爹离婚了吗?还来我家干嘛?” 宁香懒得理他这两个小屁崽子,江岸话音落下不一会,李桂梅和江见海就从屋里出来了。
看到宁香站在外头,李桂梅凶着语气开口就是:“死女人,你还来干什么?” 宁香不想吵架不想闹,稳着语气道:“来拿我的东西。
” 听到这话,李桂梅面色越发凶悍刁蛮,“来拿你的东西?你搞搞清楚,这可不是你的家,有你什么东西?这家里的一针一线,一砖一瓦,都是我们江家的!离了婚还敢回来,真不要脸是哇?” 宁香看着李桂梅的眼睛,懒得陪她撒泼,吐字简单:“我的嫁妆。
” 嫁妆那还真不是江家的东西,自古以来女人的嫁妆,大概是唯一属于女人自己的财产。
只要是女人的嫁妆,离婚的时候就有权利带走,哪怕是跟绣花针呢。
李桂梅不理这话,她也不怕人围着看笑话,冷笑一下道:“你的嫁妆?你提的离婚你还有脸来要你的嫁妆?结婚时候我家给的彩礼,足足一百块钱,你还还是不还?” 宁香手扶推车,不紧不慢把道理讲明白。
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不会全是些听不明白任何道理的糊涂人。
只要是能站得住脚的道理,总有人会听得明白。
她开口说:“李桂梅,那我好好给你算笔账。
我在你家做了大半年的媳妇,尽心尽力伺候你和三个孩子大半年。
家里家外所有的活都是我干的,难道你们想免费剥削我?我这大半年在江家做的所有活,值不值那点彩礼,你自己慢慢掂量。
单是一头猪,就足够抵你家的彩礼了。
再说,要不是伺候你们老小四个占了时间,我凭做绣活挣的,也不止那一百块。
我亏的,谁来赔我?” 李桂梅忽瞪起眼来,“你敢说你亏?你能嫁给我家见海,是你八辈子修来的!这大半年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你亏在哪了?便宜都叫你占光了,有脸说你亏!” 宁香没忍住冷笑一下,“原来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是这样的,每天起早贪黑干活,家务农活全包,养鸡养猪又带孩子,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平时却连口鸡蛋都不让吃。
真的,旧社会的地主老财,都没你们江家会剥削人。
” 李桂梅还要再吵,被江见海伸手拉一把阻止住了。
为了被子床单那点不值钱的破嫁妆,真犯不上这么吵。
他江见海是个要面子的体面人,不想继续被人当热闹看。
而且这话越吵越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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