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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的信就放在她手边。
面对萧持出离的愤怒,翁绿萼既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他不可理喻。
……她们这段婚姻,还比不上盲婚哑嫁。
她初至平洲,战战兢兢,突然得知他欲娶她为妻的消息,她也只有惊,没有喜。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株茑萝,任他攀折。
是物品,而不是人。
这样的开头,要她如何完整地交付真心给他。
这太难为人。
‘啪嗒’。
有泪珠落在桌面上,有几滴浸透了信封,洇开几抹模糊的痕迹。
翁绿萼默默掉了一会儿眼泪,伏在桌案上,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她浑身乏力,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间人已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四方桌上的烛台被突然吹来的风猛地一扑,奄奄地垂下头去。
屋内顿时一片黑暗,只剩下月光透过半扇窗户递进来的淡淡光晖。
有一双有力的手抱起她,将她运到了铺着柔软被衾的床榻上。
身下是软绵芳馨的床褥,翁绿萼低低嘟哝一声,那双黛山一样的眉毛,却仍然紧紧蹙着,仿佛在睡梦中也不得安乐的样子。
她软软的胳膊擦过他的脖颈,安静地垂到了一旁。
萧持站在床边,居高地望着她不复往日恬静的睡颜。
他此时的心绪仍未平静下来。
与她不欢而散后,萧持在花园里站了大半夜,任由凄冷的夜雨笼罩着他,那阵冷意并不足以消弭他心底的燥热与苦闷,只让他神智愈发清醒,清醒地面对着他自以为恩爱美满的婚姻其实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虚幻。
等萧持回过神来,他已经来到了屋前,只要轻轻一推门,就能看到那个让他情绪七零八落、不得安生的人。
屋里竟然还亮着灯。
难道,她一直在等他回来? 这个念头一闪过,虽然萧持立刻就压了下去,暗恼自己蠢,但他心底,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浅浅的欢喜与期待。
他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看见一道纤细身影伏在罗汉床上,双目紧闭,粉白面颊上隐有泪痕。
萧持一怔。
继而涌上的就是一阵交杂着怒火与不满的复杂情绪。
外面正下着雨,她趴在冷硬的桌子上睡,着凉了可怎么办? 她自己不知道珍惜自个儿的身子,杏香她们呢?都是吃闲饭的不成?!不知道劝劝她?! 那具香馥馥的温软身子重又入怀,萧持面无表情地将她放到床上,本想转身就走,但不知怎得,脚下跟生了根一般,竟是走不动了。
萧持闭了闭眼。
他知道自己栽了。
他倾心爱慕着他的妻子,但她,并不愿以同等的爱意回赠他。
这样的认知让萧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沮丧与失落。
他年少投军,心性坚毅,多少次尸山血海里滚过来,都不曾低矮过半分心性。
唯有在她面前, 那阵患得患失之意越发汹涌,让萧持不得安宁。
面颊边抚上一阵温暖,翁绿萼下意识地循着那阵热意,蹭了蹭他落在自己面颊旁的手,红唇微动,一声轻轻的‘夫君’模模糊糊地逸散在寂静的夜色中。
萧持看着她在睡梦之中仍下意识地对他露出的依赖姿态,心底又涌上几分复杂滋味。
这样无意间流露出的亲昵与眷恋,也能作假吗? “绿萼,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萧持俯下.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转身离开了卧房。
· 第二日翁绿萼醒来时,见自己躺在床上,还带着迷蒙睡意的眼睛倏然睁大。
可等她急急问过杏香,她们却又都茫然地摇头,说昨夜听了她的吩咐,她们就回屋歇着去了,没有再进房来。
不是杏香她们。
那么…… 那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翁绿萼咬了咬唇,又问:“君侯呢?” 丹榴将垂下的帷幔用金钩勾好,闻言便道:“君侯今晨仿佛是从书房那边儿走的,婢看见西平从小厨房拿了早膳过去。
” 原来他昨夜歇在书房。
翁绿萼掩下心底淡淡的失落,轻轻噢了一声。
他们是夫妻,在她试着接纳他,并将他视为今后的伴侣之后,先前那种相敬如宾也无妨的想法,悄然发生了改变。
但昨夜的争吵过后,翁绿萼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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