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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屋门被推开又阖上的声音,男人的脚步声也跟着渐行渐远,公主抿了下唇瓣上的牙印,露出了点意犹未尽的失落。
她抚着眉心轻叹了声气,又在书案上坐了半响方才冷静下来。
翌日,程慕宁起得早,洗漱时才察觉唇间的齿痕破皮了,用膳时纵然格外小心,但米粥滚烫,碰到伤处时她还是倒抽了一口气,惹得对面的裴邵抬眼看过来,他握着银筷的手微微一顿。
“公主慢些,晾凉再喝。
”刘翁在旁侍奉布菜,又对裴邵说:“主子脸色不好,瞧着昨夜是没歇好?” 裴邵眼底乌青,看着没什么精神。
程慕宁捏着帕子拭唇,闻言掀眸看了他一眼,又神色自若地捧起碗喝粥,那瓷碗挡住了微微上扬的唇角,却没挡住她眼里若有所思的笑意。
裴邵懒得说话。
又过片刻,他才说:“圣上过问南山行宫的进展,我今日要进宫一趟,公主可有事要禀明圣上?” 程慕宁摇头,道:“你自把行宫的调查结果告知圣上便可,我这里还没什么进展。
” 裴邵知道她难在哪里,工部里水太深,官官相护藏得紧,程慕宁一个外来人,即便借着查办行宫的事能调出工部近年的记档,可那些都不过是拿来应付历年稽查考评的东西,禁军凭着那些证据最多也就是抓一些底层办事的低阶官吏,想要彻底肃清工部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有人能与她里应外合,可显然人家并不愿意。
裴邵看她一眼,“要我帮你吗?” 程慕宁笑了笑,婉拒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以和为贵好。
” 论拿捏人心这块裴邵不如程慕宁,那个蒋则鸣看着好说话,实则是个滑头,虽然这些年不掌实权,可到底官居二品,的确不是个靠威压可以震住的人,是以裴邵没有勉强。
“不过,”程慕宁道:“周泯伤势未愈,还需卧床将养,这几日谁来贴身护我?”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五十个板子打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吧?” 裴邵赶着进宫,两口把粥喝完了,起身漱过口说:“给你安排好了人,兴许比周泯靠谱。
” …… 这个人就是陆楹。
陆楹原是拒绝的,她对长公主的提防迟迟未消,唯恐离她太近沾上党争,但裴邵那厮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几次商量下见陆楹不肯,竟对她说:“你知道你与陆戎玉住的这处宅子和一应吃喝,已经超了该有的规制,户部哪有这个闲钱,是公主自掏腰包贴给你们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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