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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她要把人赶走。
门口的人只穿了一件漏风的粗眼毛衣,整个人在路灯下看上去被冻的又青又紫。
雪下的这么大,如果这时候把人赶走,他又赖在这不肯走,张姐真怀疑明天家里的大门口就会躺着一具尸体。
有了任敏的话,张姐就好办多了。
她跑过去对那个孩子说了几句话,又隔着老远的距离,指了指亮堂堂的屋内,特地为他介绍:“门口站着的那个,就是你爸现在的老婆,你一会儿管他叫任阿姨。
她人不错,平时经常叫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来家里吃饭,会给他们买书、买钢笔。
” 人被张姐领进了屋,门阖上,任敏终于感觉到身体开始渐渐回温了。
她倒没晾着那孩子,而是让张姐去给他下碗面条。
在张姐去下面条的时间里,任敏把对方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你坐。
”任敏让他把背上的双肩包卸下来,去沙发上坐。
“多大了?” “二十二。
” 他没有换鞋子,在室外雪地上踩过的靴子,到了室内,凹凸不平的鞋底藏了雪块,碰上室内热乎的瓷砖,就开始融化出一小滩一小滩的脏水。
任敏看着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乌黑的鞋印,心里在骂:这鞋印就跟杨宪达一样,让她感觉脏死了。
不仅杨宪达让她觉得脏,她还觉得自己脏,而且还是被杨宪达弄脏的。
这就是杨宪达藏了二十二年的儿子? 她跟杨宪达结婚才不过二十年,女儿也才十七,正在美国的高中申请纽约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这两所学校。
家里一楼的客厅,墙上有一幅巨大的三口之家油画,作者是任敏本人自己。
蒋捷正盯着墙上的巨幅油画认真端详。
写实油画上,杨宪达和任敏在前排坐着,后面站着一个穿蕾丝花边裙的少女。
她伸出双臂,亲昵的缠住父母的脖子,肢体动作更偏向父亲,她的脸就差跟父亲贴在一块了。
看得出来,她在家里是一个受尽父母宠爱的女孩。
父母眼里流露出的疼爱,使得画上少女的眼神都是特别自信、亮晶晶的。
任敏一点不想对这个孩子谈论自己的女儿。
尽管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佳茵应该是眼前这个小伙子的妹妹,但佳茵一直在国外上学,任敏打算自己把这件事处理好,让佳茵不受到任何影响。
“你叫什么名字?”任敏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单人沙发,足以和这孩子划清界限,让他没办法坐到自己的边上来。
“蒋捷。
” “听你口音,有点港粤那边的口音?” “我在香港长大。
” 任敏愣了下,香港不挺好的吗?这孩子为什么要上北京来找工作?这让任敏不得不怀疑他上北京来的真实意图。
任敏:“听说你大学马上要毕业了?” 蒋捷点头:“下个学期就毕业了,金融专业,准备去投行实习。
大四下学期不需要在学校,等实习完回去领毕业证就好。
” 任敏:“你读的是什么大学?” 蒋捷:“港大。
” 任敏窒息了一下,倒抽一口凉气,用诡异的眼神盯着蒋捷,“港大,金融专业,你上北京让杨宪达给你安排工作?” 这孩子是太看得起杨宪达了吧?这学历、这专业,就是上华尔街去没准都是抢手货。
蒋捷的笑容透着丝丝寒意:“我妈前不久刚和我说了我爸是谁。
这么多年他没抚养过我,帮我安排工作,是他欠我的。
” 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
任敏把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下,“这么多年他没抚养过我”,意思是杨宪达这么多年没和他们母子来往过? 任敏将信将疑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蒋捷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爸现在法定意义上的妻子,不过任阿姨你放心,我是来找我爸的,我不会缠着你。
这么多年,是他欠我,你不欠我。
” 任敏总觉得蒋捷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怪怪的气息,不像是来讨债,而像是来复仇的。
“他在楼上洗澡,一会就下来了。
”任敏有点好奇,一个女人是怎么独自带大孩子,还把孩子培养的这么优秀的,便问:“你妈呢?这么多年也一直在香港?” 面对任敏的打听,蒋捷只字不透露关于蒋唯半点的消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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