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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雁忍不住抓了抓面前红色的毛茸茸。
原来不是云朵,是毛茸茸的大尾巴。
是厌西楼的大尾巴。
嘘,他不是人。
他带着她一路往上飞,风呼呼地吹,她抱着怀里云朵一样柔软的大尾巴,仰起头,眯着眼,看到的是他漂亮的下巴。
那肌肤好像最莹润的玉一样,她已经不太记得玉是怎么样的,只是见到的一瞬间,便觉得那像是玉。
再往上看,鹿雁看到了他翘起的嘴角,他在笑,他的唇也很漂亮,红艳艳的颜色,好像他的尾巴毛一样红。
她屏住了呼吸,不动声色地偷偷看他,他在笑,眼睛弯弯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在里面看到了闪烁的星星,亮晶晶的。
再往上,她看到了长在他浓密黑发里的一对耳朵,竖着的,红红的,毛毛下面的肉隐约透出一股粉色。
好想捏一捏。
厌西楼眨了一下眼,像是意识到什么,垂下头来看她。
却看到她脸上的布条被风吹散了,露出一双傻呆呆又水灵灵的眼睛。
那双眼睛黑得比起青璃山千荡湖最深处的蚌里挖出来的黑珍珠还要黑。
厌西楼挑高了眉,笑容又深了一些。
恰好此时他带着她飞出乌色雷云,一缕暖色的光照在厌西楼的脸上,给他的脸上了一层漂亮的釉色。
鹿雁:他好漂亮! 厌西楼问:“眼睛好了?” 他的眼底里有些疑惑,眉头也挑高了,声音里带着一股比以前更浓的骄傲。
鹿雁眨了眨眼,脸上立刻露出一片茫然之色,她摇头,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小脸上一脸难过的样子,她说:“看不到,恩人你忘记了?九幽草得在我眼睛上敷九天呢!” 说着话,她的手还捏了捏手里的大尾巴,疑惑地问出声:“恩人,这是什么?” 厌西楼:“……” 厌西楼盯着她看了两秒,慢悠悠晃了晃几条大尾巴,笑得漂亮极了。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慢吞吞地说:“是伟大的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摸得到的东西,你很幸运。
” 鹿雁嗯嗯点头,更努力摸了两把,更更努力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出卖自己眼睛没瞎这件事。
正好此时厌西楼带着鹿雁飞上了东林峰山崖,再朝前走一段路,越过一段花丛就到紫竹小殿了。
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就在富贵准备开始好好数数厌西楼的尾巴究竟有多少条时,厌西楼整个人忽然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急速退去。
再下一秒,厌西楼当着鹿雁的面,瞬间变回一只小八尾天狐——就是从无定九幽出来被鹿雁结契时的样子。
这一次清楚看到了全过程的鹿雁:“……” 鹿雁决定保持沉默,她睁着眼好像一个瞎子一样看着前方。
厌西楼刚才还飞扬的眼神里瞬间充满懵懂,迷茫,羞耻,一只前爪子抱着避雷针,另一只前爪还保持着捞鹿雁的动作,后腿蹲在地上。
富贵都不忍心告诉厌西楼,它家主人这回全看见了! 厌西楼此刻内心羞耻得快要死过去,接着他还发现自己的灵力都不能支撑自己变回人形了。
该死的! 他粗喘了口气,表情暴躁气愤。
可憋了半天,厌西楼抱着避雷针,又捞起地上的衣服,只深沉地憋出一句:“这避雷针有问题,我需要抓着它,为了避免伤到你,你跟着我的声音走。
” 鹿雁沉默三秒,假装瞎子,跟了上去。
山路不好走。
厌西楼抱着自己衣服,叼着那避雷针,嘴都要被雷麻了,眼睛里饱含羞耻的水光,偏偏脚下的碎石子特别多,多得它好几次差点站不稳。
又担心身后的鹿雁没跟上来,时不时回头看他。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鹿雁很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说,真的就老老实实跟着他走。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想着想着,他回过味来,刚才他一直没说话,没发出声来着…… “恩人,我们是不是要转弯了?”鹿雁说到这顿了顿,在后面立刻补了一句:“先前我们就是这么走的!” 厌西楼一下收回看鹿雁的目光,再一看前面,前面没路了,转弯绕过这片花丛就回到紫竹小殿了。
他不能这个样子回去,要是被人看见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可说? 他堂堂八尾天狐…… 厌西楼咬了咬牙,闭上眼,凝神静气,再试一次化人形。
然后鹿雁就看到了厌西楼一会儿光着身体变成人形,但那八条大尾巴却还明晃晃地摇摆,一会儿又恢复八尾小狐狸,等到再次变成人形时,尾巴是没有了,但红红的毛茸茸的耳朵却露了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暴躁,此时已经全然顾不到她,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变身之中。
鹿雁看着厌西楼又试了一次,这下可好,一只人耳,一只狐狸耳朵,尾巴收回去七条,但还有一条大尾巴在风中摇曳。
她沉默着,她隐忍着,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她的脸悄悄红了。
嗯,她此时就是一个瞎子,她必须是一个瞎子! 所以她声音疑惑又关心地问道:“恩人,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厌西楼:“……” 厌西楼低着头无声叹了口气,抖了抖耳朵,又抖了抖尾巴,咬牙切齿准备试最后一次,还要对着鹿雁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我在打量这个避雷针。
” 在鹿雁眼里,她看到的是——厌西楼因为说话,从嘴里拿下避雷针,换成爪子捧着,然后等说完话,又张嘴咬住了避雷针。
鹿雁抿了抿唇,深呼吸两口气,开口的声音是那么乖巧与天真,她说:“昂,那你好好打量,一会儿与我说说。
” 厌西楼全身心都在‘我要赶紧恢复人身’的焦虑情绪里,哪里会注意得到鹿雁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也只有富贵全程感知到了,它真的内心对这只八尾天狐,也不对,也可能是丢了一尾的九尾天狐感到怜惜。
苍天啊,圣母玛利亚啊,为什么会有这么令人担忧他未来生存之路的天狐呢? 厌西楼深呼吸一口气,用力一憋,整个人终于变了回来,他摸了摸自己的人耳,再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后面没有尾巴,顿时心里一喜,赶紧穿衣服。
他还特别谨慎地摸了一下衣服后面——被尾巴扎破了…… 他就这一套衣服! 厌西楼咬了咬牙,从旁边的树上摘了两片足以遮住大洞的树叶子,塞进衣服里,再用腰带扎紧了。
做完这一切,他抬眼看向面前垂着眼睛可怜巴巴的鹿雁,心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幸好她什么都看不见。
鹿雁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鹿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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