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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宴还没结束,陆少珩就先走一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濯难得地留到了最后,今晚他其实醉得不轻,不过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混迹在一群醉鬼中,倒成了唯一的正常人。
白颉扒着马桶吐了一整个晚上,到了后半夜才有所好转。
陈濯将他塞进车里之后,自己拦下一辆紧随其后的空出租,弯腰坐进了后排。
陈濯的情况并没有比白颉好上多少,他靠在椅背上,觉得整个世界在他眼前颠来倒去地旋转,头顶上来回摇晃的车顶灯更是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抬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感觉有些难受。
意识朦胧间,他听见司机转过头和他说话,大概是询问地址或者是其他什么。
陈濯不记得自己最后回答了没有,不过对方也没有追问,一脚地板油,就横冲直撞地上了路。
今晚的陈濯给足了所有人面子,白的红的,土的洋的,只要有人找上门,他就照单全收。
旁人只当他是电影杀青了高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急需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借酒浇愁,这事说起来既没出息又丢人,陈濯向来不屑,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也就干过这一回。
他原打算选一个更合适的时间再和陆少珩表白的,但是今晚他见陆少珩谁也不搭理,整晚都在和英俊的混血酒保调情,一个冲动,就去找他了。
结果——结果其实也算不上惨烈,不过是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得到了答案。
这样也好,陈濯睁开眼睛,透过指缝看着窗外昏黄的街灯。
湿冷的晚风从吱呀作响的玻璃窗缝里泄漏进来,繁华冰冷的城市在这一刻洗尽铅华,在午夜里摇身一变,成了温柔多情的模样。
玻璃上人影重叠着飞驰而过的街景,有着一种朴素的诗意。
在这个时刻,属于电影人的浪漫又回来了,陈濯有些悲哀又带着点乐观地想,三年的时间,他和陆少珩的身边都没有再有过别人。
就算他们之间不可能拥有爱情,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可不可以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圆满。
出租车载着陈濯,很快就停在了家楼下,一双手打开车门,搀扶着他下了车。
车子后排有些狭窄,上下之间,一只戒指盒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掉了出来,滚落到座椅下方。
陈濯正想伸手去捡,就被人连搀带扶着带出了车门。
身后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出租车头也不回地蹿了出去,陈濯站在家楼下的花铺前,想,算了,反正也用不上了。
道理全都懂,但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电梯不断上行,陈濯看着虚空的一点,突然隔空骂道:“混帐东西,王八蛋。
” 他总是这么可恶,可是怎么办呢,自己还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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