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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只,拎住了耳朵摇两摇,“那你告诉我,接下来等着它的是生还是死?” “要是我说生,你就杀了它;我说死,你就放了它。
是不是?” “所以你瞧,哪里有什么天命?!这小家伙的命运握在我手里。
我自个儿的命运也握在我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
” “那我先问你,你是谁?” 石头打了个磕绊,“我?我就是我!” 素卿的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百年前没有你,百年后也没有你,你的出生和死去都不由自己做主,要是把刚出生的你和眼前这个你同放在一处,不过就是毫不相似的一个婴儿与一个男子,又有什么把两个人串联在一处,凑成了一个‘你’呢?无非只有你自个儿的‘记忆’罢了。
可你已失掉了记忆,你还是你吗?你又是谁呢?”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人人都不过是机缘叠造的幻象而已,谁也做不了谁的主。
你和这只兔子一点儿区别也没有,你们同样都攥在天命的手里。
你当你攥着这小家伙,那只不过是天命假借你的手呢,就好比裁定生死的是帝王,但行刑的却是刽子手。
” 石头被她说得理屈词穷,却只梗着脖子道:“瞎扯我可扯不过你,但你若想说服我真有个帝王一般宰制我的天命,那就别绕弯子,只一句话告诉我,这兔子它今儿到底是生还是死?” 素卿向他手中蹬动不已的兔子淡淡睃一眼,“它今儿不会死,天命叫它活着。
” 不带半分的迟疑,石头举起另一手就抓住了兔子的背脊向后狠狠一拉。
只听“咔嚓”一声,兔子的脊椎骨就在颈部被拉断,死亡来得冷厉又干脆。
石头把死兔子往后头的灶台一撂,苍白俊秀的面庞配着满腮黑乱的胡楂儿,更显出嘲弄的意味来。
“巫、女,看来你错了。
要不然,就是你的‘天命’错了。
” 素卿的神色看不出什么起伏,“哟,真不愧是军人,心硬手狠。
” 他一定,“军人?我是军人?我是当兵的?” 她摇摇头,“你年轻得很,但你的地位却极高,你是将领,且文武双全,下马草檄,上马杀敌。
我只可告诉你这么多,天命暂时也只告诉我这么多。
” 仿佛是尝试着搜寻已成空白的记忆,石头的眼光开始了四面游移,俄顷却为自己右手上那一只黑璋环绕的武扳指与腰间那一柄镶金嵌宝的佩刀而停留。
他重新抬起眼,眼睛里恢复了骄狂之态,“你瞧见我戴着武扳指、佩着刀,便推知我出身行伍,又见这两样东西价值不菲,因此说我是军官,唬人的江湖手段罢了。
你根本瞧不见天命,没有人能瞧得见天命——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狗屁天命!” 素卿移动了脚步,经过他身畔直走到石灶前。
她伸出一手抚摸着死兔的头颈,一壁垂首说道:“天命原就是‘瞧不见’的,但瞧不见的就不存在吗?那么你可瞧得见气味,不是得有鼻子吗?你可瞧得见音乐,不是得有耳朵吗?试着想一想,有一物无处不在,而人们却偏偏缺少了接收它的感官。
巫者不过就是在视、听、嗅、味、触这五感之外,额外生出了第六样感官。
‘天命’在我们这一样感官之前,就跟这只兔儿在你眼前一般地清清楚楚。
天命就在你眼前呢,但你是个盲人。
现在,睁开眼看吧。
” 她摩挲着死兔的手掌停下来,那兔子却蓦地里抽动一下,一骨碌翻起身来。
石头瞪住那复活的野兔,惊愕失色,“这不可能,我明明……你耍了什么花招?”但他随即就流露出一脸狠劲头来,两步上前一把揪过那野兔朝台面一摔,立令其晕去。
这野兔睡下来足有两尺来长,背覆棕黄毛皮,腹部则是白色。
石头拔出腰刀,反手一刀就划烂了野兔的腹脏,鲜血急涌,染红了那一片纯白的毛色。
他一语不发地抖落刀上的血珠,尽管前尘尽忘,但他眼底已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沙场人物特有的鲜活和残酷。
素卿微然摇首,也没说一句话。
这一次她将两手一并伸出,摁住了那野兔血肉模糊的胸腹,依然只是安静地摩挲着。
不出一会儿,野兔就在她双手间再度腾起。
它迅速地蹿到了灶台一角,打着哆嗦窥伺二人。
素卿转面向石头,面容无邪而肃穆,“我说了,这一只今儿会活着。
我不出错,天命从不出错。
” 石头还攥在手里的刀“呛啷”落地,他踉跄着抓过了野兔来回翻看。
它长毛上的血还依然温热,但那由胸至腹的深长伤口已不见,单只留下一道新鲜的伤疤。
石头又回身一把捉住了素卿的手,也把她手掌翻过来掉过去地反复察看。
她掌心的颜色微微发红,好似是血渍渗进了皮肤,皮肤也抚之不平,新结了两道疤。
但只短短片刻后,红渍与疤痕就在他眼皮下淡却消退,那一双手纤秀白净,指尖与指底有一层做粗活儿磨出的手膙,就是普普通通的、山野人家女孩子的手。
石头面无活色,举眸打量着素卿小小的脸庞,“你怎么做到的?你是什么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素卿把手从他手掌里抽出,复露出粲然的一笑,“石头呀石头,我可真说了四十遍了,我是巫女,是天命的侍从。
好啦,没什么稀奇的,你这位将军若是跨上了战马指挥千军,我也一样会目瞪口呆地瞅着你。
我们都没什么魔力,不过是天职所在。
” 石头试图以头脑来解释这一幕,但他稍一动脑,就又一次感到了天旋地转。
他一手扶住额头,另一手撑住了墙面,痛苦地摇晃着。
素卿前来扶住他,随即又“哎哟”一声。
原来那野兔跃下了灶台,就要向门口逃去。
她反身一把扑住它,又将它扔回了笼中,转而从笼角揪出另一只发抖的野兔来。
素卿摸了那兔子两把,那兔子就突然平静了下来,自己趴伏在灶台之上。
素卿用极轻盈的手势拢住它头尾,偏过脸对石头道:“今儿是这一只的死期。
生死定局没谁能挣脱,但总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小事儿归咱们自己选。
兔肉,你爱吃清炖还是红烧?” 她望着石头一笑,一面徐徐地抬起手,手底下的野兔已停止了呼吸。
在头部一阵阵的抽痛中,石头回望着素卿。
他们周遭的世界,和他遇见她之前的那一个世界,再也不是同一个了。
素卿做菜可真有一手。
她将兔子剥皮抽骨,兔肉斩成小块,冷水下锅,先用葱姜白酒去除血沫腥气,再加香料翻炒油焖,而后捞出配料,放入萝卜、山药、土豆一起煮过两刻,盛在一只大木盘内。
配上一道香脆可口的笋烧腊肉丁、一道多汁细嫩的青菜,连同米饭一起端在石头面前。
石头就着菜,吃了整整三大碗饭。
吃过饭,素卿一头收碗,一头就叫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石头马上紧抱住两条胳膊道:“你要干什么?”素卿瞥他一眼,“你闻闻你自己,都要臭死了。
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 石头自羞又自惭,当然推辞,素卿却再三再四地逼迫,他被逼急了,只好说自己就身上一套衣服,脱掉了穿什么?素卿就把身子背过去说“快脱,脱光了就钻进被子里睡觉去,病人就该多休息”!说着还叉腰跺脚。
石头被弄得没法子,只好躲进被内,把衣裤都脱下来撂在床边。
他刚要问床被他占了,她晚上睡在哪儿?素卿却早已抓起衣服就扭身出去了。
石头还想着等她回屋再说,怎知头一挨石枕,便就沉沉地睡过去。
他在满窗红日里醒来,见素卿已坐在屋子另一头的大桌前,正对镜早妆。
她头也不回地开口道:“醒啦?睡得好吗?” “好。
”石头有一时全不知身在何方,费了好大力气才回想起昨天发生的种种,而且除了昨天,他再也想不起什么来了。
他胸中升起了一股惆怅,窸窣坐起,忽发觉自己光膀赤膊,赶紧把被子拥在胸前,只待向素卿要衣服,却冷不防地“嚯”一声——她忽地向这里转过脸来,脸庞已又成初见时那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但见她脚边放着一只大瓦盆,盆里泡着干荷叶,那水色沉黝,想必就是她的“洗脸水”,这才把那原本白腻无瑕的脸子染成了黑黄一片,她手里还拿着一支烧焦的软木,正在往腮颊上涂抹皱纹。
“你头疼得还厉害吗?” “好好一张脸,干吗非把自己化成个老太婆?”石头揉一揉眼睛,反问她。
素卿又拣了另一支兽毛刷子在头发上刷起来,石头就一边眼看着她一头的青丝逐渐花白成雪,一边在耳里听着她毫无妆饰的嗓音:“中午我给你做面条吃,要下山去换点儿面。
一个年少姑娘太惹眼,化了装行动方便些。
” 素卿的化装功夫和她的厨艺一样惊人,几句闲谈的工夫间,已又摇身一变为垂垂老妇。
她连一只妆匣也无,只把一堆笔刷收入一只竹笸箩里,将那一张既做书案又做妆台的石头桌收拾干净,就绕去到后屋。
过一会儿,她抱过了几件衣裤往床上一丢,“还有点儿潮,凑合着穿吧。
早饭做好了,在那儿,你自个儿吃,好好在家里等着我。
” 她从钉满了铁钉的墙上摘下几束草药丢进竹筐里,把竹筐负在肩上,仍把弹弓在腰里一别,取过一只大斗笠戴上。
石头急叫她留步,无奈自己光露着身体,也不可起来追赶,只能眼看着人家飘然自去。
他这才爬出来穿上衣服,果真见早饭已摆好,一大碗肉沫粥、一碟凉拌三丝、一碟腌咸菜,虽简简单单,却做得甚是可口。
他吃过饭,一个人颇感无聊,随意在屋子里走动了两圈。
经过石桌上的妆镜前时,他停下来看了看自己,只瞧乱糟糟的胡须盖住了半张脸。
他便在素卿的那只竹笸箩里翻出一把她修眉用的刀片,一点点把脸刮干净。
少顷,镜子里出现了一位眉目秀拔的男孩子,精致的轮廓有着江南文士的儒雅,浓厚的眉眼却是燕赵男儿的气概。
石头与镜中的脸孔长久对视着,两者都眉头紧皱,极力追忆着彼此间的联系,却只各自咬牙一声,捂住了额头。
石头忍过了一阵猛烈来袭的头痛,头脑里还是一片雾茫茫。
他失望地摩挲着指上那一枚手感润泽的扳指,慢步踱出屋来:一列列嵯峨的峰谷触目清寂,唯独郁郁葱葱的野草生机欢畅。
恰便此际,一个念头忽冲进他脑海,令石头发怔了好久。
他回首望一望身后的石屋,就一步步走开,越走越远。
小两个时辰后,石头才一身大汗地回来。
素卿已等在大门外,妆没卸干净,头发还斑白,却已是一张少女的清水脸,脸上还有水珠在往下淌。
她一瞧见石头,就喝骂起来:“你死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在家里等着我吗?这么大一座山,你要迷了路,我——” 她忽而轻抽了一口气,石头已来到她面前,一张剃去乱须的脸庞如正午艳阳下的青山,峻峭开阔,远人心神。
石头望着她忽而发愣的模样轻声一笑,“哎,哎!净盯着我傻瞧什么,你这巫女又给我相面哪?” 素卿的脸颊腾地就红似霞蒸,急急拧过身去。
石头只觉她这一抹羞涩端的是情味无限,倒又被引得怔了一怔,才知快步追上去道:“别说你,才连我自个儿都对着镜子愣了半天神。
这张脸谁也会多看两眼的,你别难为情。
”他本意是要替素卿圆场,说出口方觉像是取笑她。
果然她两腮更加通红一片,直连到耳际,“呸!叫你待在这儿,你给我瞎跑到哪里去了?” “你不是百事通晓的巫女吗?” “我是巫女,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儿。
” “我四处去走了走。
我还待问你呢,这方圆几里地就你一户,你个孤身女孩家住在这荒山野岭里干什么?” 素卿只闷着头走到屋后的大水缸边,缸下放着一只盆,盆里还泡着条手巾,看来她刚刚就是在这里洗脸擦头。
她抓起手巾投一把,在鬓角处擦动着,擦去残留的“白发”。
石头立在她身后,仍旧探问道:“我说你父母家人呢?或者——,你是打山缝里蹦出来的?” 素卿“扑哧”一笑,却照旧只默默地擦着头发。
石头见她不答话,有意积声大叹道:“哎,也不知自己的身世,也不知‘爱人’的身世,小爷我这是倒了什么八辈子邪霉!” 听到“爱人”二字,素卿抿了一抿嘴,也微叹道:“我原是李朝人。
” 石头“哦”了一下,“李朝人?” 素卿先拿朝鲜话答了一声,跟着又说了叽里咕噜的一串。
她笑睃一眼他听天书般的呆相,一点点拧干手巾,在缸上一搭,“我爹娘都是李朝人,也都是巫者,他们为躲避祸事隐居在深山。
我还不到一岁呢,爹爹就去世了,十三岁上,娘又去世了,从此我就一人住在老屋里,已经有两个年头了。
我平日里采些草药去山下市集换东西,日子也还过得去。
” “山上有野兽,你不怕吗?” “套住你的机关就是我设下的,我会打猎,还会打弹弓,我不怕。
” “可这儿离最近的水源也得好一段,路途崎岖难行,下山时被风吹得一身冰冷,爬上山又热得净出汗,天气还不定,一眨眼就好几个寒暑,我单走了一小圈就够受了,你竟喜欢住在山里头?” “谁说我喜欢住在山里头?”素卿踢掉了鞋袜,赤足站进盆里的剩水中,把一脚抬起晃一晃道,“还不止你说的那些呢,你瞧,一天上山下山的,从脚掌到脚踝全磨得火烫,非得泡一下才能降温,脚指甲也动不动就劈烂。
” 她抖落脚面上的水珠,转眸一顾,却看石头一声不吭地把脸向另一边别过去。
素卿滚一滚眼珠子就明白过来,“光脚是不兴给人看的,是吧?嘁,你又该说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样’?” 石头听见她捏起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自己的语气,又听她“嗤”一声笑出来,但他听得最清楚的是胸膛里的心跳。
石头一点儿也搞不懂,她的裸足根本谈不上漂亮,全都是水泡、厚膙、瘢痕,可他觉得它们一下子就撞进他心里头,似一对负伤的白鸟撞入猎师怀中,振翅祈求着他的恩慈,怦怦怦…… 他清了清嗓子,嘟囔了一句:“不是你说的那样。
咳,既然你不喜欢住在这儿,那为什么不搬走?” 她默然以对,又咕哝了一句:“不为什么。
” 现在石头觉得自己的脸面不那么滚热滚热了,因此他扭转脸睇着她,不无调侃道:“不会又是天命吧?难道连你搬家乔迁它也要管上一管?” 素卿正色道:“是我娘不准我搬离山里头,她定是窥见了天机,却又不能泄露给我。
总之我只听娘的就是了,我可不敢逆天而为。
” “但非叫你独自在这么个鬼地方虚掷青春,这一份天命可也太说不过去了。
”石头摇摇头,“那么,这人世间处处的贵人落难、小人得意、赏不当功、刑不当罪……所有说不通的一切,也都是天命吗?” “这恰恰是天命。
人命有三分,第一是‘正命’,在父母胎蕴,贵贱寿数全都是一出生便注定的。
第二是‘随命’,在自身的行事,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第三就是‘天命’,则在遭逢际遇中,喏,便是你才说的身贵却位贱、行善却招罪,这已不是靠人力所能够决定扭转的。
三命共主一人。
” “三命谁为大?” “天命呀!你是领兵打仗的,一场大战中总会有千百个士兵牺牲,这些个士兵里必不乏正命该长寿、随命该获福之人,却一概死去,这就是天命。
还有一些人照正命与随命都该遭灾或枉死的,却又偏偏享尽福禄,这也是天命。
” 石头沉思着,少焉,又一次摇摇头,“这样赏罚不公的天命,为什么服从它?何况你既身为巫者,空有这一身神通,又为什么不逆天改命?连起死回生都做得到,你还怕搬个家吗?” 素卿睁圆了双眼,从她眼底涌出很难说是什么的情绪。
“石头啊,我们的神通不是为了逆转天命,正相反,真正的巫者是以自己的神通来为天命开辟道路。
就说起死回生好了,天命要那只兔子活着,我才能使它复活;若天命要它死,我也束手无策。
假如我动用旁门左道去强行改命,那一定会招致报应,轻则报在命主本身,重则殃及作法的巫者,沾染因果,五弊三缺。
” “五弊——什么?” “鳏、寡、孤、独、残;无权、缺钱、短命。
” “说得这么可怕,唬人的吧,没试过又怎么知道?” 素卿没回答,只静静望着他,石头就忽然一下子回过味来:眼前这一个女孩孤露无家,一贫彻骨——还要再怎么证明她命运的缺陷呢?只不知怎么了,她最后所说的“短命”二字无端端地驻留他耳边,令得他肝肠翻搅,不寒而栗。
“素卿,你试过?” “我娘试过。
”素卿小声说。
她低下头垂视着踩在盆底的双足,纤细的脚趾缓缓搓动着,“我亲眼见过逆行悖天的下场,我不会以身试法的。
” 关于这“下场”,石头一个字也不敢问,他怕只问上一字,她就该流眼泪了——他怎么能让她流眼泪?! 所以默默一刻后,他选择了另一个问题:“天命就这样恶吗?” 素卿长长吸了一口气,不多时就恢复了那一种活泼自如的态度,“天命既不善,也不恶。
我该怎么同你说呢?嗯……你才剃须时得对着镜子,不是吗?” “呃,自然喽。
” “你就把整个世界也想成是一个人。
一个人自己可瞧不见自己,须得有一面镜子照着他,他才看得清自己的模样,是不是?” “没错。
” “世界的初始就是一团不分彼此的混沌,因此也就永远地死寂。
直到天命把这混沌分开,便好比使一个人有了一面镜子、一个呼应,有了‘你’,才有了‘我’,但‘你’和‘我’也就像人和镜中的分身一样,每一处都颠倒相反。
” “好比说阳和阴、干与坤、明暗、水火、高低、深浅……?” 素卿莞尔一笑,“你悟性可真高,跟你说话一点儿不费劲。
” 石头却正听得入迷,催促道:“你快往下说呀。
” “混沌一旦分裂,便从无形入有形,开端入演变,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天命在万物,万物有天命,环环相扣,生生不息。
” “倘若天命主宰万物,所有人的结局全已注定,那人生在世还有何意味?” “所有人的结局本来就是注定的呀,唯有一‘死’。
但只活着的时候尽心完成了自己的角色,也就是了。
” “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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