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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路平在永安宫待了许久。
他活这么多年,经手过类似的病人不计其数,但像唐灵这样反复不定的情况,也是他遇到的极为棘手的一件。
常意与皇帝等人一起过来,看陈路平脸上为难的神色,轻声说道:“先生尽力而为便可,不必忧虑。
” 帐中端坐的女子不符合年龄身份地翘了翘自己的脚,用余光好奇地扫过站在她面前的每一个人。
她柔柔地问道:“我生病了吗?” 一时寂静下来,皇帝放轻了语气,哄她道:“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好了。
” 唐灵已经不是少女的年纪,但仍旧眼神清澈灵动,宛若孩童般无知。
陈路平给她把脉,她也是听陈路平说什么,就做什么。
陈路平心下叹息,却无话可说。
唐灵并非痴傻,只是因惊外触,自己弄得自己神智恍惚了。
她若是富贵人家无忧无虑的小姐,这样也是可以勉强生活的,但作为皇后,一国之母,显然是不够的。
这大概也是常意态度这样坚定的原因,常意为了把他请来,甚至可以不择手段——毕竟任何别人给予供奉的东西,都不如自己拿在手里可靠。
这和沈闵钰的态度无关。
帝后伉俪情深天下人皆知,若沈闵钰对唐灵有一点抛弃之意,以唐灵现在的身体,都不可能稳稳地坐在这后位上。
常意只是想让她醒过来握住自己的权柄,而不是被养在深宫里。
沈圆子在床沿旁巴巴地看着唐灵,问道:“爷爷,怎么才能治得好啊?” 他虽然在外头别扭得很,但到了永安宫里,却又只剩下纯粹的担心了。
陈路平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对着神情难辨站在一旁的皇帝说道:“建兰根汁、姜汁、金汁各取一碗,和在一处,隔汤炖煮四个时辰。
再抓一钱参须、一钱橘红、一钱枳实、三钱瓜蒌仁、茯苓神各二钱、四钱龙骨和六钱滴了姜汁的竹沥,熬煮后每日服两次。
” 不等沈闵钰吩咐,后头就有太监将药方一一记下。
沈闵钰拱手说道:“有劳老师了,学生在此谢过。
” 他甚至不以帝王自居,而是用了下位的谦称,语气可见真诚。
陈路平别过头,语气僵硬地说道:“女子产后本就容易受惊吓、情志抑郁,落水寒气入体,头还受了磕碰,醒来又失了自己的孩子。
一时间不愿接受,出了岔子再正常不过,等她神智平缓,记起往事,再不可刺激她一点,知道了吗?” 沈闵钰几次派人请他出山,他早就把唐灵起病的经过了解的清清楚楚,听闻沈闵钰把临盆的唐灵留在城中守城,窝了一肚子火。
陈路平自认只会医术一道,没什么雄才大略,但若是为了权柄忽视妻子,就算成了大业,他也觉得可笑。
但见了常意这孩子,他才发现也许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当今皇后,也并不是他想象里相夫教子、需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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