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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未过,房间里就只剩下倾风一个。
) 国子监的老先生碎步走来时,课堂里恰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犹如山石炸裂、浊浪排空。
紧闭的窗户被一阵气浪猛掀了开来,里头各种木头碎屑随之飞射而出。
好在出了房间那些碎片的势头便直接削弱,仿佛撞到一堵无形屏障,簌簌落在墙脚。
老者多年酸疼弯曲的脊椎随着他踉跄的脚步发出“咔哒”的脆响。
倾风及时从大门逃出。
坐在屋顶上避战的季酌泉也被吓得仓皇跳下。
三人站在门口的空地上大眼对小眼。
老者的眼神里写满了惊骇,惊骇之下该蕴藏着无数句与教养不符的粗言秽语,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处开始训斥,于是噎住了。
倾风拍了拍衣服的后背,将头发上沾到的一点粉尘也抖下去,虽知无济于事,还是诚恳补了一句:“我说我是无辜的,您信吗?” 老先生该有七十多岁了,穿着一身灰朴的儒衫,皮肤松垮,布满褐斑,平日是一副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的模样,此刻横眉瞪目,绷得面上皱纹都消退了几分,风风火火地冲进课堂。
房间正中的桌子被拍碎了四五张,墨水泼洒出去,地上一片狼藉。
弟子们紧紧贴在墙边,睁着眼睛满屋乱转,大气不敢多出一声。
老者见此场景,素来宽仁慈祥的面庞上露出狠厉的凶光,见众人目光皆落在他身后,跟着回过头。
只见墙上多出了几道一指节深的刻痕,想必就是方才那道爆炸声响的来源,线条纵横交错,似乎组成一个文字。
老者后退几步,才看清楚轮廓,那该是一个歪斜的“退”字。
他死死盯了许久,用力倒抽一口气,花白胡须颤动着,挤出一个似笑又似怒的狰狞表情,下垂的两手直拍大腿,喝道:“好啊——谁!到底是谁!给老夫出来!” 弟子们纷纷抬手指认,各自往不同方向,将风波中央的四个人都点了出来。
其中半数落在张虚游身上。
张虚游握着剑蹲缩在墙角,耳边还在嗡嗡作响,见老者望过来,灰头土脸地赔笑一声。
老者弯下腰,认清他的脸,身形又是一个虚晃,抬手捂住额头,生无可恋道:“都给我出来!” 柳望松憋闷地往外走,张虚游拽住他的衣摆,小声说:“快,先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 柳望松想一脚将他踢开,最后还是搀扶起他,与他一同往外走。
四人被勒令站到远处的空地上,列成一排。
张虚游的衣领里落进去不少粉尘碎屑,此时静下心来,不由全身骚痒,可老者就在他面前,他不敢再触对方的霉头,眼观鼻鼻观心,姿态极为谦逊地站着。
老者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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