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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你信不信有神? 他说:我就是神。
为了你,不疯魔,不成活! 深陷爱情的男女, 总是疯狂得那么可爱。
江湖踉踉跄跄进了电梯下了楼,站在大厦门口大口喘着气。
夜色已深,车流稀少,偶有路人路过,一瞥大厦门口站着个双颊红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有些散乱的女孩不住喘气,都会感到奇怪。
但也只是一瞥而已,路人仍旧顾着走自己的路。
在都市夜路里,每个人也只能顾得了自己。
江湖上了车,胡乱地择了个方向往前开,头脑依旧胀痛,分不清是同徐斯争吵过后的疼痛,还是酒后犯的痛。
黑夜里,阴云一层层压下来,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打在玻璃上世界变得模糊而冰凉。
她的头脑也跟着变得冰凉,心头也变得冰凉。
她以为她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昂首阔步走下去,没有想到在父亲离去之后,命运的主动权就已经不在她的手上。
想到了父亲,她的心几乎立刻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清晰明白地知道这样的疼痛是来源于——恐惧。
她的这片天这片地似乎又被劈裂了,自今日下午到晚上。
江湖的泪水终于混着雨水肆无忌惮地流淌下来,她原来是这么害怕,害怕着被一轮一轮的命运驱使着,必定会伤心,必定会屈服,更害怕——没有资格去伤心自己的屈服。
她还有着一层伤心,伤心着以为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伙伴,把往事撇开,可是这个伙伴——却如父亲一样,让她心惊胆战。
江湖悚然一惊,一踩油门,把车开回了家,几乎疯了一样上了楼,冲进父亲的房间,把所有的抽屉和柜子都翻了一遍。
父亲的抽屉和柜子里有不少文件,最重要的都被有关部门的调查组拿走了,剩下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些老资料老照片都是江湖看惯的。
江湖颓丧地坐在一片狼藉之中。
她怎么还以为父亲会剩下什么东西?自从高妈妈的事情发生后,父亲应该已经警觉,不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
江湖倒卧在冰凉冰凉的地板上,仰首看着天花板。
周围一片漆黑。
她好像回到了天城山那晚,黑黢黢的夜,冷淡的月光,鬼影一样的山影,睡在身边的无情男人。
一夜又回到当初。
江湖觉得冷,肩膀微颤,她抱搂住双肩。
她回想起那夜自己必死的决心,那时候死了,也不过是一只糊涂鬼,糊涂地来到这个世上,再糊涂地离开。
江湖怵然一醒。
是不可以再糊涂了。
她头脑昏沉一阵清醒一阵,原本是熟悉的家,竟也陌生起来。
她看着这处,是熟悉的,可是又陌生,不知道父亲藏了哪些秘密;她看着那处,是熟悉的,可一定睛,又陌生了。
黑暗里擒住她的不仅是伤心,还有恐惧。
而她整个人趴在地板上终于感到了冷,行尸走肉一样回到自己房里,盖了被子又翻来覆去没有办法睡好,直到有人来敲门。
她翻个身,不想理。
敲门声响一阵停一阵又响一阵,手机和电话也轮番响了起来,好像阵阵催她警醒的警铃。
江湖只好爬起来,从猫眼里望了望。
徐斯板着面孔站在外头,冷着面孔,也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领口开了两粒扣子,领子都没拉好,皱巴巴地耷拉下来。
江湖望了望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
她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再看到徐斯,竟能平心静气地问自己,是打开门再和他谈吗?可是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她望望父亲的房间,房门大开,里头遍地都是她翻出来的父亲的衣服、资料、信件、相片等等,乱糟糟的,如她此时的心。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看了多少,有什么结论,也知道现在面对徐斯也无法给出结论。
手机又响了起来,江湖还是接了。
徐斯在外头说:“我们再谈谈。
” 江湖说:“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吧!”她把手机挂了,靠在门框上缓了好一会儿神,再往猫眼里瞅了瞅,门外已经没有了人影。
江湖扭头,清晨的阳光洒了进来,海棠花在阳光下翩翩飞舞。
她擤了擤鼻子,逼着自己再度走进父亲的房间里,再乱,再惊惶,再恐惧丛生,也要把所有的头绪理一遍。
江湖把全部的资料又顺了一遍。
找出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几封信件,仔细核对信件上的往来地址。
至少有一点,江湖知道自己进步了,就是不会再武断地伤害自己。
在一切疑点未能解除之前,她需要弄个明白。
江湖给岳杉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请几天假。
岳杉有些奇怪,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江湖说:“没什么,日本回来以后没怎么休息。
” 岳杉道:“你之前可不是这样。
” 她有些担忧,江湖听了出来,她把话题岔开了,问:“岳阿姨,你什么时候开始为我爸爸工作的?” 说起这么个关于当年的温情话题,岳杉的心思果然被转移走,她把当年的事情记得很牢,讲:“你爸爸从温州进货开小专柜的时候,那时刚把腾跃还给你外公家。
他从温州进了一批衣服,想做一个新牌子,就是后来的自由马。
街道里分配我去了他的小加工厂做女工,我学过会计,又给他兼出纳。
” 江湖问:“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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