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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俩指定能给你做,是吧庄哥庄嫂子?” 庄父庄母被架起来,不做,邻居们都看着,做,舍不得…… 夫妻俩光想想都肉疼地几乎要控制不住表情。
邻居们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庄父开锁,催促的同时转移话题:“赶紧进屋弄饭!这么冷的天,让小赵在外头冻着吗?” 庄母应声,装作着急的样子,匆匆进屋。
庄父则是招呼赵枫进门。
赵枫笑着答应,没动,而是又打开随身带的另一个袋子,里面满满一袋子榛蘑,还有黑木耳。
“奶奶、大娘、大嫂……都尝尝,别看少,这是干的,泡开了够吃两顿儿呢。
” 他手大一抓一大把榛蘑,率先塞了一把给王奶奶和刘大婶儿。
他咋这么大方! 庄家夫妻恨不得把赵枫送出去的蘑菇全抢回来,庄母也直接干了,又从屋里跑出来,一把薅过赵枫的袋子,强硬道:“没你这么分的!” 赵枫疑惑地“啊”了一声,“那咋分?” 咋分?不分! 可邻居们都瞅着呢,要是一点儿不分,一个院儿住着,肯定要嚼舌根笑话他们家。
庄母勉勉强强地虚抓了一把往出送,实际没多少,连赵枫抓那把的一半儿都没有,还煞有介事地说:“好几家邻居呢,谁家多谁家少都不好,不够分咋办?” 庄母说完,后抓的几把又缩了一圈儿,然后拎着还很满的袋子道:“小赵的心意,回头我再给亲戚们送点儿。
” 庄母很得意她留住东西,两手拎满赵枫带过来的礼,颠颠儿地进屋。
庄父丝毫不觉得不对,若无其事地招呼赵枫。
庄兰眼神有些复杂,介于丢脸和看不上之间。
她以前单知道父母都不是好父母,但她年纪小的时候父母权威重,想不到也不会想太多,很多时候是怀疑自己,现在似乎是眼界变了,再看他们的行为,真的是……可笑。
邻居们个个眼神奇异,等庄家的门关上后,在院子里嘀嘀咕咕: “真送假送谁知道?” “就她这抠抠搜搜的样儿,还不如不送,当着未来女婿的面儿,也不怕让人看笑话。
” “他们要是怕,也就不这么小气吧啦了。
” 末了,有人酸溜溜地来了一句:“庄兰运气好,在乡下也能找着好对象,可别教庄家这夫妻俩搞黄了……” 庄家屋里,庄母半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往屋里藏好东西,出来就习惯性地喊庄兰给她帮忙,庄父啥也没说,态度很理所当然。
赵枫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儿形象贯彻到底,有啥说啥,不过脑子似的表达不理解,“小兰不刚回家吗?我姐放假回家,我爹妈啥都不让干。
” 庄父这才道:“她妈平时干点儿啥总念叨庄兰,这一下子习惯了,庄兰你坐吧,不用你帮忙。
” 闺女就得干活,庄母看着庄兰,眼里带着一种独独对女儿的傲慢,希望她自觉点儿干活儿。
赵枫也看向庄兰。
多年来父母给她造成的阴影始终伴随着她,所以回来之前,庄兰心里预设了许多,一直在想着怎么跟他们“斗”,可他们凭什么能那么影响她? 庄兰忽地扯了扯嘴角,一屁股坐下。
庄父庄母不敢置信一贯“听话”的女儿竟然胆大地忤逆他们。
庄母愤怒,阴阳怪气地说:“好姑娘得勤快孝顺,一走两年,父母给你写信都不回,回家来还真当自个儿是客人了?也不知道小赵这么好的青年看上你啥……” 看,这就是她的父母,在第一次上门的对象面前也要贬低她,对她没有半分温情,也不为她考虑。
庄兰一脸漠然,更加没有心理负担地稳坐。
即便庄兰明显变了很多,依然满脑子都是对庄兰不讨喜的刻板印象。
他们认为有人看上庄兰就不错了,更应该表现得勤快孝顺。
庄父庄母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女儿, 赵枫不傻,自然看出来了。
无论是来之前所知的一点皮毛,还是通过跟巷子里的人交流,了解到更多庄兰小时候的事儿,都比不上亲眼看见庄父庄母和庄兰的相处更深地体会到,她不被父母爱。
赵枫心疼庄兰。
她明明很好,生长在这么复杂的巷子和家庭中,不受重视,下乡几乎等同于被抛弃,可到村子里之后,依然很努力地劳动、努力地学习,抓住每一个机会进步,靠自己赢得了社员们的友善和尊重。
就像赵柯说得,她明明就配得上夸奖,明明就值得自豪,而不是用是否找到一个所谓的好对象衡量她的价值和人生。
那对认真生活的姑娘来说,不公平。
“庄兰好,我当然喜欢她啊。
” 时下的人含蓄,但赵枫此刻没有任何羞耻,不要钱似的当着庄兰父母的面儿夸起庄兰。
他的夸奖,不是通常人们圈定的女同志的温柔贤惠,是很多细小的事儿。
比如庄兰几天看完一本书,比如知青点的花很漂亮,比如她跟村子里难搞的妇女们相处的趣事儿…… 这些在赵枫眼里,组成了一个完整的鲜活的庄兰,也给庄父庄母呈现了一个新的、真实的庄兰。
那一刻,庄兰看着赵枫,微微瘪嘴,委屈涌上心头。
越是年少不得,生性要强的人,越是需要肯定。
要么满满的爱意,填补内心的缺口;要么几经世事,修炼成钢筋铁骨,也许多年后才能回首释然;要么一生都不满足,一生都都陷在少年阴影之中无法自拔,一生都在“争”,都在“斗”…… 赵枫能看见她所有的闪光点,一直坚定地选择她。
不止他,她认真对待自己,很幸运地在赵村儿大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庄兰可以不需要父母的“肯定”。
而庄父庄母表情很不自然,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女儿有什么好夸的,打压才听话……他们一直是这么做的。
庄母更不能接受她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庄兰却不过,她不喜欢听赵枫的夸奖,浑身的刺都立起来,尖锐道:“我这是为她将来好!就得磨一磨性子,不然她受不起,还得坏家宅!” “你们说啥呢?” 刘大婶儿直接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庄母尖刻的表情来不及收起,僵硬在脸上。
其实一堵墙根本不隔音,他们说啥,刘大婶儿全听见了。
“我听赵同志说庄兰喜欢吃煎鱼,这不,正好我家有,煎好送过来给你们添个菜。
”她故意膈应夫妻俩,又探头看锅边儿,“你们给庄兰和赵同志做点儿啥了?” 那里只有一盘剩菜和一锅蒸土豆。
庄母挡了挡,掩饰地解释:“刚进屋,还没来得及准备,你挺快啊……” 刘大婶儿笑呵呵,“那是没你稳得住,未来女婿第一次来,还这么不紧不慢的。
” 庄母完全笑不出。
没多久,王奶奶和丁姐也进来,一个端着一盘韭菜炒鸡蛋,一个端着一盘醋溜白菜,其他收了赵枫榛蘑的邻居瞧见他们的动作,最次也都拿几个白面馒头过来还礼。
庄父面对邻居们送来的菜,面子不好看,不得不开口,“庄兰带对象回来,我们肯定要准备好菜,今天来不及,打算明天杀只鸡。
” 庄母:“杀鸡?!” 庄父瞪她一眼,咬牙道:“你刚不还说要做好吃的招待吗?” “我什……”庄母看一眼紧盯着她的邻居们,不得不咽了回去,皮笑肉不笑,“是啊,杀鸡。
” 刘大婶儿等邻居们见到庄家夫妻大出血,满意回去。
赵枫悄悄冲庄兰眨了一下眼睛,暗含嘚瑟。
庄兰聚起来的一丝负面情绪,再次消失无踪,心情变好。
住得近有一个不好,没有秘密,谁家做了啥菜满院子都能闻到。
本来打算随便对付的庄母只得出去换了一把豆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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