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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书落在地上也能发出令人耳鸣的声响。
姜姒妗心里蓦然颤了一下,她明知道她没错的,但四周太静了,静到她能够清晰地听见眼前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剧烈的声响,令人振聋发聩,她几乎不需要抬头看他,就知晓他在生气。
他居高临下,目光中的怒意毫无折衷。
让姜姒妗不自觉地去想,她是不是误会他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她怎么会误会他呢? 泪珠如断了线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瞧着那般乖顺,哭都是悄然无声,将委屈和难过一点点咽下,但她不抬头看他。
一眼都不看。
刚才还在血液中躁动的情愫和欲念,在这一刹间褪得一干二净。
静了许久,车厢内幽暗,姜姒妗看不清裴初愠的脸,只听见他笑了一声,透了些许嘲意。
裴初愠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一定要注视他,就如同她不想他靠近,他却强求她一定要和他苟合一般。
裴初愠不愿意承认,但他必须得承认。
她不愿,不想要。
世俗也容不得,二人间就是苟合,她也觉得这是折辱。
裴初愠扣住她腰肢的手一刻都没有放松,甚至在这时,他无意识地用力,指骨微微泛起白,心脏处的那块血肉被嵌入一颗石子,泛着一股难言的疼痛。
姜姒妗觉得不可理喻。
只是一次遇见,怎么就叫他能够如此步步紧逼? 困惑的人又岂止姜姒妗一人?裴初愠也想知道,谁都不想被情绪控制得不能自已。
沉默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片刻。
裴初愠沉着脸,和她对视:“你觉得我在折辱你,是么?” 他对她的亲近和接触,就让她觉得这么难堪么? 姜姒妗仰起脸望他,一双杏眸红得可怜,她扯唇问他: “难道不是么?” 他有意于她,姜姒妗能感觉到,便也成了她的筹码,畏惧于传言中的裴阁老,但她能借此有胆气得一而再地拒绝他。
但在她卧病在床那日,一切都变了。
他变了态度,开始不顾她的意愿,就如同今日—— 她脊背毫无意义地挺直,被困在他两掌间,她许是也ʝʂց不想哭,想拿出尖锐的态度,但红肿的杏眸叫她看起来好可怜,藏了一丝她也说不清的难过,她望着他,干净的杏眸仿佛要望进他心底: “裴大人如果有一丝怜惜我,又怎会在这种地方强迫我?” 她落着泪,一点点打湿衣襟。
她不委屈,也没有控诉,就是努力强撑着平静,瞧着好温顺:“一旦有人经过,会怎么想我……” 她好像一直如此,连拒绝人时都格外温柔,也不知是如何养成这种性子。
但也不知眼前人听见了什么,他倏地抬眸,问她: “所以,只是怕人看见?” 他语气都不似往日风轻云淡,带了一点求证的急促,他一错不错地看向她,似乎在等什么答案。
姜姒妗和他对视,有一点迷惘,她没懂,他怎么忽然就变了情绪? 须臾,她想起他的问题,她只是怕人看见么? 自是不止。
这般密不可分的距离,足够让任何一个女子都觉得羞臊和难自矜,她身体轻轻颤抖,一阵一阵,从身体深处渗出来。
他忽然低头,埋在她脖颈间闷声笑出来。
很轻,却很畅快的笑。
叫姜姒妗不解,也生恼,她哭得越发狠了,她明明好认真地在和他说事,他怎么这样? 他忽然喊她淼淼。
不知是从何处得知了她的小名。
一直一直在喊,很小声很小声,不该是他的作态,但他就是这般做了,声声都仿佛溢满了情愫,他好生快活,让姜姒妗越来越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先的羞恼都一点点变成了迷惘。
他又去亲她,她身体一僵,只觉得无力,好像一切都是重头来过,再多的谈话都无济于事。
但他在看见她神情时,忽然一顿,他止住动作,转而伸出手,替她一点点拢起了衣襟,松垮的腰带也被他细致地系好,修长的指骨根根分明,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但如今却一点点替她服务,他替她理好了裙裾,但在快要将她放下时,他又亲了她一下。
很快地分离。
仿佛只是克制不住的行为。
但他一系列的举止已经让姜姒妗看懵了,她悄然地睁大了杏眸,她不知他是怎么了,只能从这举止中品出一点东西来。
——和他的交流是有效的。
身处苦境的人其实很少有要求,她看出了这一点,蓦然便觉得轻松了好多。
她最怕最怕,不过是充斥浑身的无力感。
仿若是生了病,却在和大夫阐述时,永远也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
卫柏溜到了安玲旁边,安玲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乐意正眼看他。
卫柏摸了摸鼻子,他有官职在身,安玲此番举止其实有不敬之嫌,但事出有因,卫柏哪敢计较? 只有奉延,在看见他也过来时,皱起眉头: “你怎么过来了?” 他脸色陡然变得难堪,卫柏也过来了,那辆马车上岂不就是只有姑娘和那位裴大人了?! 孤男寡女。
卫柏一时间有点答不上话。
安玲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她先前没想起这一茬,主要是姑娘病重那日,裴大人也在姑娘卧房中待了一夜,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不一样。
那日姑娘病重,裴大人会待在姑娘卧房中,其实是担心使然,她根本不需要担忧裴大人会对姑娘做什么。
但现在不同! 青天白日的,本来好好地走着路,卫柏干嘛要忽然停下马车?! 还将马车单独停在了桂树下,哪怕没有明说,也是表明了不让外人打扰马车内的态度。
安玲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她快要气哭了: “你们怎么这样啊!” 她凶狠地朝卫柏骂去,但她惯来和姑娘待在一起,没有骂过人,连骂人的词汇都贫瘠得可怕。
安玲转身就要朝马车跑去,被卫柏赶紧拦住: “你确定你现在要过去?” 安玲想说废话,但很快意识到卫柏话中意思,马车停下了片刻,谁都不知道马车内在发生什么,她一旦过去,叫破了马车内的情景,会不会叫姑娘觉得难堪? 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公平。
男子再如何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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