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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啷啷一片声响。
长公主仍有几分眩晕。
待清醒过来,望着自己的坐处,好似自己也成了他桌案上的一个物件。
是任人把玩的姿态。
裴时行的书房自是清幽雅致,室中左偏东向置此案几,不迫窗槛,不近风日,而后仅两椅,一案,一琴,一架。
元承晚此刻坐处正对的兰锜之上,斩霜剑鞘沉默而乌黑,于无声处释放自己的锋芒。
自此间的简洁布置和整齐有秩的摆放便能看出主人的冷清性情。
可也因了此地的清静,令书房主人此刻合上门转身,朝她步步逼来的蛩音被无限放大。
一声声仿佛落在她心尖上。
元承晚不自觉蜷了蜷垂放于身侧的白皙手指。
下一刻又是视线昏眩,娇柔的女子两手死死撑住桌案边缘,大口惊喘。
是她被裴时行翻过身来,正正好好困在男人的身躯和书案之间。
他坚实的臂膀随着俯身的动作落在她两侧,将长公主完全桎梏于自己的领地内。
叫她再难以脱身。
裴时行细心地为她挽起朝天云髻中掉落的丝缕碎发,而后埋首于她皙白馨香的颈间。
细细嗅闻。
仿佛终于平静了些许。
可元承晚感知着男人的气息灼热而急促地喷薄在她耳后和颈间,掠过一片痒意。
便知他其实并未被安抚。
裴时行抬起眸来,手上自一处上锁的匣库里取出籍册,连同方才的那些,俱都铺陈在书案上。
明明映入她的眼前。
这是要她自己亲眼看的意思。
可元承晚被他以这样屈辱的姿态困住,又怎会乖乖听话。
她挣了挣身,试图回身去推开裴时行。
裴时行何等武力,脚下纹丝不动,丝毫不将她的力道放在眼里。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抚着女子凸起的肚腹,另一只手翻开案上籍册,以雄性强有力的身躯微微压低她的背。
将她适才想知晓的一切,一样样讲给她听: “你方才为周颐声讨不平是不是?好,我告诉你,他没死。
” 裴时行薄唇擦过她柔嫩耳廓,烙下若有似无的轻吻:“殿下觉得是臣诬陷忠良,加害于他是不是?” “那就容臣这个乱臣贼子冒犯您片刻,为您好好讲讲。
” 他抬手摩挲着她的腹部,似乎是知道她方才受了小儿几踹,正在一下下安抚。
“你猜的不错,周家奴仆一事并非周颐主导,他也并不知情。
” 想来那贼人是许了周家仆子好处,蛊惑得他愿以一人之身换全家荣华富贵。
可惜那奴仆的家人自他死后当晚便不知所踪,皇城卫追查多时,至今也未能探明背后真凶,就此断了线索。
那人换来的究竟是富贵还是黄泉便也不得而知了。
“可周颐还是知晓了周旭的死亡真相,是臣告诉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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