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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孩子敬你爱你,你怎么就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一口一句你弟弟,好像这野种是和他从一个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游一鸣也是恨毒了他,实在被他那副卑鄙的嘴脸弄得哭笑不得。
游大林这一通话说下来,这孩子病了没钱治,仿佛成了是他游一鸣和那个三陪生出来的孽种,他倒成了这孩子的爹,上赶着指望这连奶都还没断的孩子,将来能给他养老送终? 游大林这人不仅蠢,还坏到了骨头缝里,饶是徐慧兰的心理素质已经练就了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神功,都没脸再听下去。
“你可拉倒吧!自己在外头整出来的野种,这会儿倒想起认祖归宗,也得瞧瞧一鸣这孩子答应不答应啊?你在外头和那姘头逍遥快活,连个孩子都养不活,一转身,倒是推了个干净,怎么就成一鸣不救这孩子了?再者说,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儿子都没成家立业,你就先咒起将来的子孙不贤不孝!你干脆挥刀自宫,当个活太监,自己先断子绝孙吧!” 徐慧兰动起怒来,巴不得把游大林这无赖抽筋剥骨了。
游大林心觉徐慧兰这娘们不好惹,便不和她搭腔,像只难缠的蚂蟥一样,继续往游一鸣那钻:“一鸣,你倒是给我句话,这弟弟,你救还是不救?” 徐慧兰叉起腰,护在游一鸣身前,像只护崽的老母鸡,就差迎头把游大林一头撞死,“你非得逼着孩子做什么?打孩子的是你,求孩子的是你,逼孩子的也是你,你一个身长八尺的大男人,有本事靠自己的手脚去挣,别在你儿子这摆什么老子的谱儿!你就是摆谱,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当爹的样!” 这话是臊他连给人当爹都不够格。
游一鸣心如死灰,盯着游大林,一字一句地说:“让他死了吧,一个孽种,野合的杂碎,凭什么他该过好日子?” 是啊,凭什么? 这些年他所遭受的,无论是亲眼目睹这个家一步步走向败落,亦或是无休无止的打砸骂、债主和瘪三们不断上门恐吓、泼油漆讨债,又或是那些遭受□□的可怖夜晚,他承受了这么多,凭什么还让他去救一个小杂种? 他连自己都救不活…… 这话彻底毒到了游大林的心眼子里去,他没想到,那个打小生性胆小内向的儿子,时至今日,能这样轻飘飘地说出这样歹毒的话。
游大林震惊之余,仿佛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恍惚间,他开始认真打量这个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儿子。
青春期的男孩,身高已经抽条得有一米七几高,但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过分削瘦的背显得有几分驼。
眉目是不像他的,像极了他那懦弱又不顶事的妻子,永远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叫人看了就觉得窝囊。
别人都说,就是因为胡锦绣克他,所以这么些年他在赌场上手气才那么差。
常常,输了个满盘精光的游大林,回家再一看到她那走路都含着胸,不敢抬头挺胸的窝囊样儿,就越看越不耐烦,越看越想拿夹煤球的铁钳子狠狠砸死她算了。
天生一副垂头丧气的丧门星样子,怎么会不触他的霉头?! 不像他在澳门找的女人,好歹还旺了他几把。
就因为胡锦绣,连带着胡锦绣生的,游大林都不爱拿正眼瞧。
游大林这会,却渐渐地有点怵起儿子,觉得游一鸣那沉潭一样的眼里,除了有恨,还有哪经年不化的寒冰。
游一鸣看他时,是完全冷漠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涟漪,就那么平淡无奇,仿佛看一个死物一样观摩着他,这哀如死水的眼神,让游大林的后背都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人有爱有恨,那便是有了牵绊,有了牵绊,就可以拿捏。
可这么半大点的孩子,朝气全无,浑身散发出垂垂腐朽的将死之气,游大林突然醒悟,这个儿子多半是废了,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铁定是指望不上这木疙瘩一样的人了。
人心一旦死了,你就是再死皮赖脸的躺在他面前撒泼,他都能眼皮一跳不跳,狠狠地从你身上踩踏过去。
游大林深谙这个道理,便明白游一鸣这儿,是铁桶一块,根本无从下手,能钻的空子,只有胡锦绣那个软柿子。
游大林好汉不吃眼前亏,继续兜缠下去,再有这来路不明的女人撑腰,没准今天真把自己送进局子里去,于是决定走为上计。
临走前还不忘继续虚情假意一番:“一鸣,回头爸再来看你,这个家,咱们不能散!” 徐慧兰被他这句话恶心得嘴里都要倒出油花,直呛他说:“你当这是哪?回头你再来,我直接报案,没有人伦的东西,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坑,活腻味了,阎王殿都嫌你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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