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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那原信呢?”洛须靡掐着她低垂的下颚,硬逼着她抬起头来,怒声道,“我问你,原信上写了什么?” 他虽尚未收刀,却似是信了母亲和她的一套辩白之辞。
见她抿唇不语,母亲暗自在她皮肉上拧了一把,想要她回话。
朝露痛嘶出声,凝在眼角的泪夺眶而出,落在花砖上溅开了一道一道的水渍。
“我不知叔父早有防备,怕被那些僧人发现夺去,坏了叔父大事,已经烧了……”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便紧抿唇瓣。
洛须靡见强逼无用,松了手哼笑一声: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无非是想送信出去,让他的人来攻我的城,夺我的位……我岂会让他如愿!” 一想到佛子与外头暗通款曲,谋夺王位,洛须靡惊惧之下,心头怒火攀升,他大喝一声道: “我不如现在就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看他还能再起什么风浪!” 一旁的母亲出声阻止: “王上不可!敌众我寡,此事必得再忍下,以谋后事!”见洛须靡恨恨收刀入鞘,面色稍舒,母亲再次为她求情,道,“王上,既然信未送出,还未走漏一丝风声。
朝露也无过失,不如……” “让她闭门思过!”洛须靡狠狠剜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大门一开一合,潮湿的雨汽趁着缝隙漫入殿内。
人走后,母亲为泪流不止的朝露擦了擦脸,将她从地上扶起,轻轻推着她坐在妆奁前,对着铜镜为她梳妆。
像幼时那般,母亲拿起檀木梳为她一缕一缕梳着满头青丝,一面低声道: “我的儿,乌发如缎,雪肤花貌,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你为佛子办了事,他有没有对你好些?” 朝露神色一滞,望着铜镜中呆若木鸡的美人,不由悲从中来。
她望着母亲一双手从她的鬓边抚至发尾,为她抹上浓郁的蔷薇发油。
“王上送去的美姬都毫无作用,朝露,还是得靠你这身美貌诱他……” 朝露一把推开檀木梳,回身蹙眉道: “阿母说得这是什么话?如今,连阿母也要来逼我吗?” 母亲掰正她的头,直直对着铜镜,仍旧有条不紊地为她理着散乱的发,梳子卡至打结处时,拉扯头皮,痛得朝露咧了咧嘴。
“这世上,女子只有依附男子,方可立足。
如今有王上在,方可予我们母女俩庇护,若是他失了势,你那些叔伯,只会变本加厉对付我们。
” “啪啦”一声,朝露将梳子重重砸在妆台上,起身摇了摇头。
“阿母此言差矣。
”她深吸一口气,道,“女子若是靠嫁人谋取后半生的幸福,那女子的命运,岂不是永远掌握在所嫁之人的手中?” 前世,她嫁给李曜,万千荣宠系于他一身,她的所言所行,一切都要以他的喜怒为准则。
身为后妃,容要端庄,行要得体。
不得再骑马射猎,不得再说胡语,更不得妒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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