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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见来人是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但葛郎中自诩是个懂笔墨的文化人,也未直接驱赶:“怎么?” “家中有人高热不退,求您给抓些药。
”宋了知生怕葛郎中不信他有钱,带着些殷勤地捧出自己的油纸包。
葛郎中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全村中都知道宋了知是个死爹死妈的绝户,但因担心和宋了知说多话会沾上脏东西,抛下句“等着”后便回屋抓药了。
宋了知接过药材,好声好气地问多少银子,老先生用指头比了个数,竟是连话都不愿说了。
宋了知打开纸包,一枚一枚数着铜钱,葛郎中抱着手在旁边看他那穷酸的数钱样,嫌弃不已。
宋了知付银子时想起那位贵人憔悴的脸庞,把心一横,直接将油纸包送到葛郎中面前:“您家中还有鸡蛋么?剩下的银子我想买些鸡蛋。
” 在葛郎中快翻到天上的白眼下,宋了知带着药材和一小篮鸡蛋回到家中。
此时天已大黑,宋了知点上灯,见人安然睡着,又蹑手蹑脚去熬了药,鼻尖闻着那股苦涩的药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整个人都似虚脱一般。
今日出了好大一身汗,宋了知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馊味,趁熬药的空荡拿着澡巾去院子里冲了个凉水澡。
虽然已是春末夏初的时候,夜里直接淋井水还是冷了些,冻得宋了知牙齿打颤,瑟缩着回了屋子。
或许是发了汗,那位的脸色已经不是先前那种病态的潮红了,在月光和烛火的照衬下,那点高热的红就如姑娘抹在颊边的胭脂平添艳色。
他闭目时眉眼舒展,堪得温润二字,可宋了知见他睁眼时的模样,那双眸子又是另一种凌厉的美,如一把宝刀的刀锋,危险而惑人。
宋了知心跳加速,不自觉地从那张脸上移开了视线,却又看见一截被子中若隐若现的雪白脖颈,他心乱如麻,连忙从柜子里寻了件不常穿的旧衣给人换上。
他们身量相似,若真要说起来,反倒是那位贵人的身形肌肉更多、更英武一些。
替他套裤子时宋了知刻意闭了眼,不敢再往那隐蔽处看去。
宋了知手脚利落,将傍晚抓的蛇在院子里宰杀好,同蘑菇一起熬了锅香香浓浓的汤。
这原本是留着给自己打牙祭的,如今家里有了病人,宋了知自己便舍不得吃了,只舀了碗蛇汤尝味道。
胃里有了东西,又东奔西走忙了大半个晚上,宋了知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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