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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的案件调查仍然一筹莫展。
曾英杰和何雨他们把博物馆的一间大房子做了专案办公室,他们网过无鱼地把馆内人员搂了一遍,全然提供不出像样的线索。
作案人神出鬼没,如同暗夜中的天外来客,将文物席卷而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时间的推移,英杰头上冒汗,他决定挑灯夜战,再复勘一下现场。
他不相信这蝥贼作案会如此天衣无缝。
凭经验而论,现场如能当天发现线索或访问中发现疑点,就算是“热案”;若是三天过去纤毛未见,就成了“温案”;到了十天,若还抓瞎,那就成了“凉案”,八成就要挂黄。
“有山靠山,无山独担。
”这是齐若雷临走时撂给他的话。
这老头儿近年来有些“五九”效应,远不像过去那样钉是钉铆是铆。
或许也是有意在栽培自己,在荆家农副市长提出限期破案时,他把案子压给了自己,声称他要带人负责边控,防止文物出境,由他主外而让自己主内。
大概是老雷子想宽松宽松,到回归后的港澳捎带做一次公费旅游也未可知。
不过这也好,趁此机会倒可以一展身手。
眼下,全局呼声最高的几个后备干部,全是政工纪检口的,不像自己属于在业务一线拼杀的干部。
因此,拿下这起通天大案,副局长的位置便指日可待了。
“我就不信作案人能飞进来。
”想着齐若雷,对方那句话冷不丁地从脑海冒出来。
英杰破文物案已不计其数,他的经典推理模式是“假定我是作案人”。
就是把自己换成犯罪人的角色去模拟作案,重建现场。
作案人能把十几块切割成棋盘大小的壁画背出去,必须同时掌握着库房门配置的钥匙。
除此之外,还一定有一处畅通的进出通道。
倘若对方从正门出去,必然会遇到值班巡逻的保安,具有很大的风险。
即令是保安发现不了,那几条凶狠的狼犬也会嗅到动静。
门口进不来,从窗户呢?英杰换了个思路再想。
但库房的窗户固若金汤:窗外有十二个圆的钢筋栅栏,窗内焊接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钢板,况且窗户里外均没有发现任何撬动的痕迹。
就在他仰头看窗时,猛觉有什么东西挂在了自己脸上,用手一摸,发现竟是几缕飘动的蛛丝。
这蛛丝结得很长,从窗户上缘扯下来,一直连接到那排镇墓兽的头顶,由于蛛丝是新结的,残留的部分在灯光下发出亮闪闪的光泽。
他有些奇怪,这两次复查现场,他曾细心观察过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才几个小时,竟有不速之客敢在这里游荡。
“飞不进来,能不能从地底下钻出来。
”英杰突发奇想,不知怎么想起了《封神演义》中的土行孙。
他一阵兴奋,冒出了一个主意。
“小雨,快,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我叫过来!”他回过头招呼正在拼接剩余壁画照片的何雨。
今天何雨穿了一套短腰咖啡色夹克,配着白色的牛仔裤,显得干练清纯,后脑的马尾辫随着跑动左右飘摆。
“你们马上给我停下手中的活儿,想方设法抓些蜘蛛,看谁逮得多,而且要活的。
” “啥时候要?干什么用?”几个队员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现在就要,谁抓多了按数发给羊肉串犒赏。
每个人拎上手电筒,趁着晚上蚊子多,到房旮旯屋犄角野地坟场给我找,抓到了就放在检测筐子里,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用途。
” 大家走了,惟独何雨没动。
“你愣着干吗?没听明白吗?”英杰恋着何雨,表面上还端着架子。
“瞎厉害什么呀?听不听人家的好建议嘛?”这何雨生来怕虫子,她没敢说,却憋出了一个点子,“我知道你是想了解蜘蛛的习性,咱们完全可以走个捷径,找一下黄河大学的刘教授,他可是有名的古生物和昆虫专家。
” 原来何雨心细如发,她早已把刚才飘落在镇墓兽头顶的蛛丝提取在物证罐内。
“好主意,那你就别去抓蜘蛛了,快跟我找人去!” 警察们走后,馆长秦伯翰披衣从屋角处踅了出来。
这几天他寸步未敢离开博物馆,以便随叫随到。
这起惊天大案的发生,远比他最初担忧的后果可怕千百倍。
他的精神几近崩溃,发案后不吃也不睡,稍有什么动静便心惊胆战。
院内孤月高悬,照着他孑然晃动的身影。
从黄河大学考古系毕业,他在博物馆已经呆了二十多年了。
青年时代的一场爱情变故,早使他抱定了终生独身的念头,常年面对青灯古刹,潜心钻研白云塔和梁州城的历史,几乎把梁州地下开掘的墓穴钻了一遍。
他好古成癖,已经达到了痴迷的地步,早年醉心收集古钱币,被齐若雷取绰号秦半两,这名号不想一来二去竟然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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