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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英台中,情势逆转。
大型封仙阵开始转变为大型青龙赤血阵—— 众人只见丝线染血,密布阵中,一滴滴血凝成血珠,鲜红艳色裹着丝线,一点点挪动,强行将平静的封仙阵,改得血雨腥风,狂戾可怖。
道家固有的青龙残形影影绰绰,自血珠相连的丝线后诞生。
金光熠熠的阵众,开始被腾腾青光裹挟。
众人呆滞。
阵中被封之人,强行改阵,他们生平仅见。
断生道这已失传的“青龙赤血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他们不知此阵目的,只见血线蜿蜒间向外蔓延,似与遥远某处相连。
而被血染的红白相见的道袍裹着一具森森白骨。
白骨狰狞,周身渗血,世人已不可见江雪禾清隽风雅之貌,但白骨指骨移动,亦有一种睥睨天下的狷狂疯魔之势。
众人生惧。
花明阶大吼着“拦住他”,但是坐镇之人全都呆滞,既被吓到,又生畏惧茫然,不知该如何“拦住”。
花明阶见废物们没用,一咬牙间,他干脆撩袍化光,自己步入阵中,扑向江雪禾,要以浩瀚道法阻拦江雪禾—— 血袍在风中飞扬,白骨一击便散,但那道指骨,却始终在勾着血线。
江雪禾放开了所有面门命脉。
他无谓花长老的攻击。
到此之刻,他心知肚明,灵根已剖,术法将成;缇婴新生之时,便是他死去之时。
他不会被困在封仙阵中,他只愿意随青龙赤血阵一同兵解入灭。
花长老确实厉害。
花长老以前没有这么厉害,但是大约得了什么指点,才有如此奇遇。
而那指点,江雪禾大约猜得到,也不放在心上。
还有一个隐藏着的“青木君”在后。
“青木君”总会藏不住露出马脚的。
血光凛凛的阵中,众人只见光华明灭,看不清战局。
实则江雪禾已然接不住花长老的攻势,可那又如何?他本就不介意。
黥人咒已经快将他的大半神魂吞噬了,再多一个花长老也无妨。
他苦力维持的,便是一点心魂、一点魂灯,借这最核心的力量,将青龙赤血阵画完。
花长老觉得江雪禾疯了。
花长老看出这个疯子一意孤行,狂傲至极。
疯子已不想活,疯子不知在改阵做什么。
花长老心口突突。
他必须要让江雪禾停下。
花长老竟然开始劝说江雪禾:“你为何要改阵?封仙阵自然受困,可是封仙阵也能护你元神,让你无法真正消失。
而你如今所为……封仙阵若是没了,就没有阵法护你了! “你虽是仙人,可也仅是转世,天地秩序规则你也要遵循!凡人之躯没有封仙阵的压制与护持,你就会死的!” 江雪禾无动于衷。
花长老目眦欲裂,看到白骨渗血,血光更亮。
堂堂一封仙阵,眼看就要成邪阵。
而江雪禾灵力大量耗损,快要抽干他自己。
这番情形,连花长老都被吓到。
花长老心乱无比:自己目的是解敕令,而不是江雪禾死。
江雪禾若是死了,谁解敕令?自己许给天下人的话,不就成了一纸空文了吗? 更惨的是,此时花长老不知道江雪禾已经剖了灵根,江雪禾已经没有多少残留灵力可用。
花长老想着如何让江雪禾停下来。
他突然想到自己留的那个留声螺。
花长老急声:“你不是喜欢缇婴吗?你不想知道缇婴在方壶山中给你说过什么话吗?我知道!只要你停下来,只要我们好好商量……” 他怕江雪禾不信,举起怀中的留声螺。
那被血袍覆着的白骨回头。
江雪禾说不出话,眼睛如凝血空洞,幽幽盯眼花长老。
花长老以为江雪禾心动,江雪禾却只瞥一眼,便回了头。
江雪禾心中低笑。
缇婴在方壶山中说过什么挽留他的话吗? 他确实想知道。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此生……已无路可走了啊。
-- 江雪禾改逆阵法,用他所有残留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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