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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沉梦记事(4/5)

梦里四周都是他所最熟悉的模样，星河流转的悬空山，暮鼓晨钟，朗朗书声，静好得让人几乎想不起，这曾是酝酿着何等弥天大祸之地。

&ldquo师兄，你来了。

&rdquo墨行徵坐在空荡荡的学堂里，好似早就知道嵇炀会来，拱手让他坐在他幼时曾求学过的位置上。

&ldquo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到这里了。

&rdquo &hellip&hellip此地倒是当真让人怀念。

&ldquo他生时，尚不能令我逃避世事，如今身故后，我自然也不怕故地重游。

&rdquo嵇炀目光平静，抬手轻拂，四下便出现了一些学童的身影，抱着沉重的书卷，艰难地做着功课。

墨行徵笑了笑，道：&ldquo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这些小娃儿们爬山门前的天梯，谁第一个爬上去，谁就做师兄，我落后你十步，气得坐在台阶上哭，那时还是师尊把我牵上去的，告诉我，以后这就是你师兄了。

&rdquo 四周场景变幻，依稀是他们年少时，修界第一人坐下天骄，惊艳四座，谁人不羡。

&ldquo师兄，你犹豫过吗？&rdquo墨行徵看着眼前当年的巍巍道生天，那个所有道徒为之敬慕的背影，苦笑道，&ldquo时至今日，我还不敢相信，师尊竟能做出这样的事。

&rdquo &ldquo犹豫并不能让结局更好一些。

&rdquo嵇炀眼中同样有着些许追念，但始终并未动摇，&ldquo自以为的了解大多时候只是自以为是罢了，你我都觉得他这样做并不值得，可事实如此&hellip&hellip你看，即便到最后满盘皆输，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rdquo 世上最偏激、傲慢、固执的人，莫过如此。

&ldquo也是。

&rdquo墨行徵道，&ldquo这大概就是我心悦诚服地唤你一声师兄的缘故，若换了我，除了只自刎在他面前以命相谏，什么都做不了。

&rdquo 此时眼前的梦境复又滚动起来，层层迷雾遮盖住一切，嵇炀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跟着虚空里一缕淡金色的魂光追逐至梦境深处。

&ldquo逸谷先生。

&rdquo嵇炀对着那缕魂光微微躬身。

魂光稍稍停驻，一个温沉的声音传出：&ldquo这些年，辛苦你们了，阿颜可还好？&rdquo &ldquo一切安好，南芳主也转生去了，待先生亦渡过一甲子轮回，团聚可期。

&rdquo 魂光似乎明亮了些，道：&ldquo多谢。

&rdquo 嵇炀又问道：&ldquo先生也有心结未了？&rdquo 南颐道：&ldquo嗯，我&hellip&hellip我终究还是想寻个答案。

&rdquo 和很多人一样，南颐只是想知道，他以为知之甚深的至交，为何会铸下如此累累罪行。

嵇炀也有同感，只是他心里尚存着一丝经年未消的恨，并不想给自己任何借口去谅解什么。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嵇炀心里这么说着，却也没有表露出口，只是听着南颐娓娓道来。

&ldquo此事始末，我应知晓一二，那时我同你师尊相识于年少时&hellip&hellip&rdquo 彼时的伐界六尊后人，好比凡间最恶劣的二世祖，尤以南芳主为首，自幼便神憎鬼厌，也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相反南颐是属于极为文静的那类人，承蒙云太妃最严苛的名门礼仪教导，后来虽由南娆带着长大，性情却也还是温和平静。

这一代人里，只有应则唯和他性情相近，自然而然便成了至交。

&ldquo&hellip&hellip都说太妃待我严苛，其实道尊待应则唯也不遑多让，他对弟子的寄望极大，我曾风闻道尊当年收过十余弟子，时常对弟子搜魂，查看他们是否对道生天诚心。

&rdquo南颐的声音有些低落，&ldquo那时连父亲都以为这只是谣言，如今想想，却是不无可能。

&rdquo 嵇炀眼睛里漂浮着一片细碎的镜子碎片，那是南颜曾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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