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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问邢以宁,“我不在京城的几个月,圣上破格提拔了很多人?” 邢以宁背着医箱,摆摆手,“最近是提拔了不少人,至于其他的朝堂之事,我一介医官也不怎么懂。
别为难我,梅学士。
” 梅望舒笑起来,“行了,不为难你,我找别人问去。
前面的是你家马夫?你先回吧。
” 前面牵马等着的确实是邢家马夫,邢以宁却不肯过去,幽幽地盯了她一眼, “得了吧,梅学士,你在京城一日,就是为难我一日。
上回咱们怎么说的。
难不成你要在京城兢兢业业,替君上分忧,再做上三十年的翰林学士?” 梅望舒没回话。
两人已经走出了宫门地界外,梅望舒长揖告辞,上了梅府马车。
邢以宁说的‘上回’,是四个月前,她奉命离京前夕。
两人以好友送行的名义在酒楼喝了一场。
半醒半醉间,邢以宁大着舌头送了她八个字: 功成身退,善莫大焉。
坐在摇晃的车中,梅望舒琢磨着那八个字,一路琢磨着到了家门口。
功成身退,谈何容易呢。
身在洪流旋涡之中,往前难,后退亦难。
常伯从门口迎出来,禀告了几句家中庶务,她左耳进右耳出,没太留意。
顺着抄手游廊,踏进正院,眼前的景象让她脚下一顿。
原本飞去天外的神思,瞬间拉了回来。
中午匆匆入宫觐见时,她记得正院还是修竹摇摆,睡莲朵朵,石桌上散放着几本书卷,充满着风雅气息的文人庭院。
这才两个时辰过去,天还没黑…… 庭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七八个小箩筐的石榴,红灿灿的在碎石走道两边排开,筐筐透出喜庆的气息。
石棋桌上摊开晒着几十个柿饼,挡住了纵横八十一道棋路。
几丛修竹高处,挂满了红艳艳的尖头辣椒。
养着朱红锦鲤的睡莲水缸里热热闹闹爬满了大螃蟹,有几只不甘寂寞的八爪将军从水缸口扒拉了出来,正在地上四处横行。
“……” 梅望舒站在充满农家田园气息的庭院门口,避开一只横行的螃蟹,往后退了两步,仰头看了看垂花拱门挂着的匾额: 【退思居】 自己亲笔写的,是正院没错。
“嫣然,你给我出来。
”她头疼地往里走,“我才头一天回来,连个囫囵觉都没睡够,你就可劲糟蹋我的院子?” 嫣然半挽着浓云般的发髻,从正房里迎出来,亲亲热热揽起梅望舒的手,把她往庭院避风处的小八角亭拉过去几步,按在长凳上。
“这可不能怪妾身。
”她从桌上挑了个结霜的薄皮大柿饼,亲自拨开了霜皮,递到梅望舒的嘴边。
“老家的牛车中午到了,送来了满满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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