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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期待你的演出。
” 她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唇角缓慢地扬了起来。
人生苦短,懒得去想结束后要面对什么——她拿起自己的吉他,将谱子铺在梳妆桌上,狡黠地笑了笑——她先玩一会再说。
--- 舞台的射灯穿透薄纱帷幕,将鄢琦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她站在台侧暗处,发尾用一根珍珠发绳松松绑起。
她无意识地转动戒圈,金属内壁刻着的「AampI」字样硌着指腹。
远处Sam的电吉他正撕扯着《SweetChildO’Mine》的副歌,弦音震得她胸口发麻。
以前Sam说,想要一个干净宽敞的门店,不一定要装修得多豪华,但一定要有他自己的风格。
于是她和阿昀从上环看到屯门和葵涌,想要替他承担不菲的费用。
她还曾趴在铜锣湾公寓的地板上,和Sam一起画店铺平面图的场景。
那时她用红色马克笔圈出吧台位置,信誓旦旦说要让这里成为全港摇滚青年的乌托邦。
她手写了一份营销方案,毕竟乐队花费大,他们即便是出于兴趣在做,也要能收支平衡。
可还没来得及替他交下两年的押金,丈夫就已经替她做完了所有事情。
那家名为「Antigone」的LiveHouse就开在兰桂坊最显眼的位置,他甚至买下了整栋唐楼,按照她草图的每一处细节装修,甚至保留了她在方案上随手画的潦草签名,用鎏金刻在入口处的黑胶唱片墙上。
鞋尖在毛毯上蹭了蹭,她回过头去看化妆间的方向,那道专门为她留的小天地,也装满了她喜欢的裙子和衬衣。
他总是周到的,周到到她心口发慌。
是托住她的绸缎,也可以是绑住她的天网,她低下头,眼神里有些莫名的失落。
失落什么呢?她探头去看观众席,却发现本该出现在后排的人,早已不见踪迹。
他是不是无意读懂自己,只是像个牵着小朋友的大人,带她去游乐场就算完成任务了? “你在期待什么?”身体里那个冷静的自己忽然出声,淡淡地询问。
“我没期待!”她急切地反驳,又故意将婚戒转了个方向。
钻石陷进掌心,棱角的刺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眼角带着泪花。
“你好像真的只有14岁,”那个声音笑了笑,“可是我们不是14岁的时候就知道,婚姻到最后,都是悲剧吗?” “……” 她忽然想逃避,看着那个空座椅,眼色添了几分空洞。
“她醒了吗?”她回过神来,低头盯着鞋尖上那点橙色颜料,喃喃自语地问。
“让她回来吧,我不想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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