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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脚步遂停下。
“夫人怎么了?”采露不识字,见沈映鱼看了上面的信脸上神情不对,还是忍不住垫脚去瞧。
沈映鱼抿着泛白的唇轻摇摇头,将目光放在信封下压着的房契上,脸上缓露出轻嘲的笑。
这是以前沈府那块地的房契。
顾少卿,不应该是申少卿将它物归原主了。
这封信上写了他身份,以及为何向她求娶的来龙去脉。
与长姐相似。
原来她想要嫁的人是太子害沈府的由头,上面写了他的愧疚,以及对不起她。
沈映鱼撕碎了信,眼底浮起水雾,捏着手中的房契。
怪不得他从来不提及家中的事,原来是怕她发现,他原来在盛都早已经娶了一门亲,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
从最初相遇时,他便认出她来了吧,却装成一副不知情的干净模样,一步步接近她。
沈府……数百条人命,皆因他与赵玉郡主之间的恩怨,而全被一场大火烧没了。
他却想骗着她,嫁给罪魁祸首,日后为他生儿育女。
世上原来真的有这样恶心的男人。
沈映鱼想起过往种种,恶心得连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恶心强烈地感袭来,她忍不住单手撑在墙上,执帕干呕。
采露见状忙去搀扶:“夫人,这是何处不适?” 沈映鱼躲开她的手,语气微弱地道:“没事,我蹲一会儿便好。
” 她现在连腰都软得直不起了。
虽采露看不懂,但却感受到夫人在难受,只好一脸关切地立在她的身边,不解地看着她蹲在地上,垂着头发抖。
过了许久,沈映鱼突然抬手摸了眼角,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哭,只有满心的怨恨。
怨恨他知晓所有却将她瞒住,满心期盼的婚事,原是一场恶心的笑话。
若是他将她彻底瞒得死死的,百年以后她该如何去见沈府的人? 好恶心。
驻留在原地半晌,沈映鱼喘息过来那种窒息感,撑着墙面站起身,转头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府邸。
想起出门前少年对她说那话的模样。
猜想顾少卿能这样快坦白,是因为忱哥儿知道了,甚至说不定寻过他麻烦。
她也想一把火烧了那个府邸。
等了良久,沈映鱼垂着眸,开口说道:“回去吧。
” 风雪刮不停,梧桐巷的树上全都是积雪,寒鸦立在上头,踏下簌簌白絮。
沈映鱼眉眼微疲倦往回走,行至门口却见旁边恰好立着秀丽的马车,不由得多瞧了一眼。
旁边住着的是孟良娣,来寻她的人不是太子便是盛都的贵人,太子虽死了,但孟良娣始终是太子的人。
果不其然,马车被撩开,从里面钻出一位身着孔雀墨绿比甲,头戴珍珠掩面的年轻贵夫人。
沈映鱼和那位年轻贵夫人触不及防地对视上,见她蓦然一愣,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那年轻夫人立在原地,下颌微扬,上下冷冽地扫寻着她。
沈映鱼从未见过她,但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很不舒服,遂转头推开大门和采露行进去。
一道门杜绝所有的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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