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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外头天色未亮,小江春因着是在家早起做活惯了的人,到点儿就醒来片刻了。
既是躺不住的,不若起来,收拾干净床铺,待那冰凉的洗脸水扑一把到脸上,人也就清醒了。
既然昨晚已是点过蜡烛的,想着以后自家用功也定是要点上的,这份银钱看来是省不掉了,只能想办法怎么挣了。
她也就不再摸瞎,将那剩下的大半截蜡烛点上,翻开昨晚的《大学》,趁着清晨记忆力旺盛,将剩下的一半也给通读了。
要不怎说儿童与青少年时期是记忆力最强大的呢,感谢前世语文课本上的“熟读并背诵全文”!她这才三四十分钟就将那剩下一半也背诵下来了,趁着馆里大钟还未响,她又将《大学》全本连起来,通篇背了一遍。
待“当当”的钟声响起,吹灭了烛火,收拾好书兜,又将胡沁雪丢在桌上的鹅黄色书兜也收拾好,一并给她背了去。
到得外头空地上,又将《论语》拿出来通读,因初高中就学过其中好些名篇名句,像什么“有朋自远方来”“温故而知新”“五日三省吾身”读起来就熟悉多了,也不消多大会儿,只天色全亮,她就背下好些了。
呼吸着清晨半山的清新空气,小江春|心满意足地往珍馐堂去吃了两碗小粥,趁着无人注意,又多吃了两个馒头,肚里才觉着饱了些。
三十岁的江春扶额,她决计没想到自己也有对食堂的东西“如饥似渴”的一日。
待她来到丙黄班,学舍门大开,里头已坐了个少年在诵《大学》了,看来也是个认真勤勉的小少年啊。
江春与他打了声招呼,亮出细细的小白牙笑了笑。
哪晓得那少年却是个腼腆的,见此拘束地招呼了声“早啊”,忙将那书册慌慌张张地胡乱塞进了抽屉。
江春:……少年,不用害羞,姐姐已经背过了。
她倒不觉着努力上进有甚可值得害羞的,尤其是这种勤勉的学子,她是最有好感的。
为缓解他的尴尬,待坐定了她也拿出自己的《论语》,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诵读起来。
那少年呆了呆,也就放开胆子地读起来了。
清晨的学舍,还静悄悄的,只闻丙黄班两道清脆的读书声。
学生渐渐来得多了,见有人在诵读,亦有几个开始摇头晃脑地读起来。
嗯,这样的学馆风气,江春很喜欢! 可惜,总有人要作这“老鼠屎”。
“哟呵,黄毛丫头你诵这般大声作甚?”那与徐二嘻嘻哈哈一同进馆的少年从旁经过,故意逗她道。
要问为何,倒不是江春真有多大声,只他本性就是个爱顽的,又与徐纯“近墨者黑”了几日,晓得她是个“牙尖嘴利”的,有意来招惹一遭。
还有个原因,估计是男孩子的通病了吧,见着那矮小不爱说话的女学生,尤其是江春这么矮小的,坐她后首的男女同学,除了看到她那黄绒绒的两个小揪揪,只露出一片细白的耳后来,自有男学生爱逗惹她的,仿佛能将她惹哭就能成就几分似的。
江春个满怀心事的成年人了,自是懒得与他回嘴的。
“黄毛丫头,诵这般大声,渴否?可要相公送你杯茶水?只消你喊声‘相公’来听听。
”这“相公”的不明意味,后首自有不嫌事大的男学生笑起来。
“善!大志向!古有甘罗拜相,待你真如荆公般作了相,自是少不了一声‘相公’的。
只现今你已过了甘罗之年,却没当宰拜相的,只能喊一声‘公——公’哩!”其实关于“相公”这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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