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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笑问客从何处来（二）(1/5)

他见致娆不说话，又道：&ldquo我也不是说非得要你像庭萱那样面面俱到，万事妥帖；只是仲祺碰上棘手的事情，你帮得上他的忙，就够了。

前些日子叶铮和孙熙平争执联勤的职权分割，当着唐骧的面拍桌子&mdash&mdash婉凝去劝了，两厢就肯退让；遗属学校的小学校都是女老师，她提一句小孩子没有&lsquo爸爸&rsquo陪着玩儿不好，连参谋部的将官都肯抽着空去哄孩子；你有没有这个本事？&rdquo 顾婉凝忍了笑意，端详着案前的茶花，温言问道：&ldquo你们总长还有别的事吗？&rdquo &ldquo别人看的是四哥的面子。

&rdquo 战捷听着，又直了直身子，张了张口，话却没说利索：&ldquo卑职&hellip&hellip卑职不麻烦。

&rdquo &ldquo当然是浩霆的面子。

&rdquo谢致轩顺着她的话耐下心解说，&ldquo可就是仲祺的面子，你也得会用，更不能拿他的公务上的事跟他赌气，知道吗？&rdquo 顾婉凝闻言，垂眸一笑：&ldquo那麻烦战参谋了。

&rdquo 致娆低不可闻地&ldquo嗯&rdquo了一声，忽然迟疑着问：&ldquo哥，他有没有说&hellip&hellip&rdquo 战捷忙道：&ldquo总长说，这花侍弄起来有些麻烦，夫人恐怕也没这个工夫，养花的事叫我直接交代给府上的花匠。

&rdquo 谢致轩却有意要吊她的胃口：&ldquo说什么？&rdquo却见致娆闷声不响地捧着杯子，只是喝已经冷掉的奶茶，谢致轩舒展地一笑：&ldquo那我去给他打电话叫他明天来接你，你可不许又闹脾气不跟他走啊。

&rdquo 顾婉凝抚了抚那莹润规整的洁白花瓣，微笑着问道：&ldquo这花养起来要留心什么，你们总长说了吗？&rdquo 致娆心里有事，一夜睡得辗转，懒懒披了晨褛下楼，钉珠刺绣的软缎拖鞋在地毯上踩不出声音。

晨光初亮，壁灯还没熄，截然不同的光色质感，把原本就富丽琳琅的客厅映照得像舞剧的布景。

她一步一阶走下来，恍然觉得自己这一生一直就嵌在这样似真还假的世界里，她想要的，都有了，可掬在手里才知道，不过是她自己想出来的镜花水月，索性不要了也罢！她一时悲从心起，整个人都酸沉沉地撑在了楼梯扶手上。

不想楼梯遮断处原来站着一个人，听见响动，走出来抬头看她：&ldquo你起来了？&rdquo却是霍仲祺。

战捷把她让到条案边，低着头不敢抬眼：&ldquo这茶花&mdash&mdash是总长让我送来给夫人赏玩的。

&rdquo见顾婉凝并没有留意他的失态，只是凝眸看花，战捷的话才渐渐从容起来，&ldquo这株&lsquo十八学士&rsquo总长调理了两年多，昨天开了一朵，今天早上又一朵，总长就让我给您送来了。

您看，已经有二十多个花苞了&hellip&hellip&rdquo 他的戎装谨肃冲淡了四周的富丽琳琅，这一片镜花水月中，仿佛只有他这个人是真的。

她方才的那一点意气消融得无影无踪，咬着唇走下楼来，欲言又止地望了他一眼，无可遏止的委屈涌上来，直扑进他怀里，眼泪是断线的珠子，偎在他怀里一边哭一边说：&ldquo他们都说我不好，说我不懂事，我哥哥说&hellip&hellip说我帮不上你的忙，只给你添麻烦；我不如庭萱姐姐，也不如&hellip&hellip他们还说&hellip&hellip说你以后准定记恨我泼辣歹毒&hellip&hellip&rdquo 顾婉凝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ldquo你们总长叫你来是什么事？&rdquo 霍仲祺听着，唯有苦笑，轻轻拍着她，柔声安抚道：&ldquo这是你哥哥说的？&rdquo 战捷一愣，脸色骤白骤红，慌忙抖擞身姿行了个礼：&ldquo夫人好！&rdquo &ldquo嗯。

&rdquo致娆答应着，又抽泣着摇了摇头，&ldquo&hellip&hellip母亲，还有堂嫂，安琪也说我不好，他们都帮你说话，也不管我多委屈&hellip&hellip&rdquo 那女子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面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端静：&ldquo我是虞顾婉凝。

&rdquo 霍仲祺一手揽住她，一手去抹她的眼泪：&ldquo那不理他们了，我们回家，好不好？&rdquo 战捷这才想起自己尚未说明来意，忙道：&ldquo您好！我是霍总长的随从参谋战捷，是来求见虞夫人的。

&rdquo他略一停顿，看了那女子一眼，又笑问：&ldquo敢问小姐怎么称呼？&rdquo &ldquo闭嘴！&rdquo 那女子目送着跑走的小人儿，转过脸对战捷客气地笑道：&ldquo有什么事吗？&rdquo 一声低斥随着藤条抽上去，震天响的哭声戛然而止，绍桢惊痛之下，整张脸都皱作一团，然而父亲面上只是漠然：&ldquo人生小幼，精神专利&mdash&mdash背！&rdquo 战捷低头看着只觉得好笑，她教哄这孩子的语气神态毫无威胁，带着点儿赌气的味道跟这小人儿打商量，亦嗔亦喜间泄露出一份笃定的温柔爱娇，宽大的流苏披肩下露出湖绿的裙裾，白底细黑波点的洋装衬衫上有错落的荷叶边，长发用发夹松松挽在脑后，露出耳际一枚水滴形的钻石坠子，光芒晶亮，闲适中透着华美。

战捷一边打量一边揣度，这小男孩姓虞，应该就是虞校长的小公子了；这女孩子虽看不出是这小男孩的什么人，也该是虞家的亲眷，看样子恐怕是管教不了这个年纪的孩子。

谁知，那小男孩瞪大眼睛看了她片刻，却是拖长声音老实地&ldquo哦&rdquo了一声，立刻穿过花厅跑了出去。

小人儿愣了愣，紧接着又有一藤条抽在腿上，一串辛辣的疼，绍桢身子一缩，喉咙里犹带着抽噎，抖抖索索地往下背：&ldquo人生小幼，精神专利，长&hellip&hellip长成已后，思虑散逸，固须&hellip&hellip固须早教，勿失机也。

吾七岁时&hellip&hellip七岁时，诵&hellip&hellip&rdquo他嘴里哀哀背着，父亲手中的藤条却没有停，虞绍桢既怕且恼，更多的却是委屈，梗了梗颈子，嗓门儿一下高了：&ldquo我都背了！&rdquo 童音未落，一个裹着格纹披肩的洋装女子步履轻盈地跟了进来，见他拎着那男孩子，明澈的眸光在他面上轻轻盼过，旋即颔首一笑。

战捷在她秋水顾盼之间有刹那的恍惚，一时间竟想不起如何同她客套，好在那女子也没来和他寒暄，径自蹲下身来捏了捏那孩子尚算干净的一边小脸，蹙着眉低声说：&ldquo去找霁蓝给你洗脸，然后好好跟许先生道歉；要不然&mdash&mdash下午我们都去看木偶戏，就不带你！&rdquo 虞浩霆一藤条抽在他脖子上，转瞬就浮出一道嶙峋的紫痕，跪在地上的小人儿惊诧地看着父亲，脸色煞白，张大了嘴就放声要哭，然而刚号出半声，便想起方才虞浩霆叫他&ldquo闭嘴&rdquo，呆了一呆，唯恐再触怒他，强忍着畏惧委屈，一边用手背抹泪一边找回之前的断篇，上气不接下气磕绊着往下背：&ldquo吾七岁时，诵《灵光殿赋》&hellip&hellip至于今日，今日，十年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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