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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论道灭神(4/5)

逼得万归藏使出了全力。

跟着陆渐苦苦支撑，又无反制法门，任由他舒舒服服，将气势拔升到了顶点，好比万钧巨石转于高山之上，乘高下落，无强不摧，无坚不破。

陆渐只觉不对，一时潜力迸发，挺身唯我独尊，沉身大愚胜智，起手如极乐童子，旋身似明月流风，运劲时审敌虚实，颇有渟渊之妙，出拳时无中生有，大得空寂之神。

六相合一，迎上了&ldquo天无尽藏&rdquo。

二劲相交，声如雷鸣，一刹那，陆渐浑身的骨骼噼啪作响，眼前模糊不清，涌出两道血水。

一股绝望升上心头，他感觉有人来到身后，紧接着，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身子四周似有藤蔓萦绕，可是目光所及，偏又空空如也，只有一抹青色的雾气，萦萦绕绕，若有若无。

万归藏的劲力忽地弱了下来，陆渐不胜惊奇，他抹去眼中的血水，吃惊地发现，青雾越来越浓，不住向外翻涌，好似一双温柔的手臂，将他轻轻地搂入怀中。

劲气不住冲开青雾，青雾聚而又散，散而又聚，来劲无休无止，青雾也似无穷无尽。

陆渐的四周青茫茫一片，几乎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这过程说来很慢，其实不过须臾，趁着青雾掩护，陆渐大喝一声，拳劲迸发，与青雾合二为一，虚晃一招，向前冲去。

紧跟着，他又向后一跳，只觉撞倒了一人，陆渐想也不想，下意识伸手抱住，身如离弦之箭，退出二十多丈。

青雾笼罩全身，始终凝而不散，直到过了片刻，方才慢慢淡去。

万归藏的劲力消失了，天无尽藏，终有尽时！陆渐低头一看，心口好似挨了一拳，怀中的少女双目紧闭，面如白纸，嘴唇惨无血色，浑身绵软无力。

&ldquo阿晴！&rdquo陆渐惊叫一声，伸手探她鼻息，可是没有一丝呼吸。

&ldquo阿晴&hellip&hellip&rdquo陆渐又叫一声，嗓音嘶哑艰涩，微微带上了哭声。

万归藏站在远处，瞧着这方，神色不胜惊疑。

一座八卦坪上死寂一片，只有海风吹动衣袂，发出簌簌的响声。

&ldquo地母娘娘&hellip&hellip&rdquo陆渐如梦初醒，两眼盯着温黛，眼泪滚滚落下，&ldquo阿晴她怎么了&hellip&hellip&rdquo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向姚晴的体内注入真气。

温黛一言不发，目光呆滞无神，俨然化为了一尊石像。

&ldquo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用论，惭愧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

&rdquo万归藏的声音有些异样，&ldquo温黛，这就是&lsquo三生果&rsquo吗？&rdquo 温黛看他一眼，口唇微微颤抖。

万归藏苦笑一下，长叹道：&ldquo我一直以为，&lsquo三生果&rsquo是孽因子生出的果实，没想到却是一团无形的精气！&rdquo &ldquo三生果之果，不是果实之果，而是因果之果。

&rdquo温黛的声音空茫凄凉，&ldquo有情因，方种善果！&rdquo 万归藏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姚晴脸上：&ldquo&lsquo三生果&rsquo是天下间最强的守护之力，但论攻击之力，老夫的&lsquo天无尽藏&rdquo若说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

此次矛盾相争，可说不分胜负。

陆渐，地母传人为你而死，老夫若再杀你，太煞风景。

&rdquo他顿了一顿，将手一扬，&ldquo你走吧，带着这个女子，走得越远越好！&rdquo 陆渐充耳不闻，一动不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ldquo阿晴死了，阿晴死了&hellip&hellip&rdquo一边想，一边将&ldquo大金刚神力&rdquo拼命注入姚晴体内，可是少女还是一动不动，俨然死去多时。

温黛叹了口气，上前说道：&ldquo陆渐，没有用的。

&rdquo陆渐忽地抬头，双目尽赤，厉声叫道：&ldquo没有用？谁说没有用！&rdquo他死死盯着地母，若有几分癫狂。

温黛暗暗吃惊，一手将他按住，从袖里取了一支玉瓶，倾出一粒红丸，塞入姚晴口里。

不消片刻，姚晴渐有呼吸，细如游丝，若有若无。

陆渐神魂归窍，惊喜道：&ldquo多谢地母娘娘，小子情急无礼，还请地母见谅。

&rdquo说罢放下姚晴，倒头就拜。

温黛扶住他，凄然笑笑：&ldquo你先别谢我，这粒&lsquo亢龙丹&rsquo不过暂延生机，晴儿至多活三个月。

唉，你带她走吧，走得远远的，陪她度过这最后的日子。

&rdquo 陆渐瞪着温黛，浑身发抖，脸上尽是不信，温黛苦笑道：&ldquo陆渐，你可知道，你刚才身陷危境，晴儿为了救你，使出了&lsquo化生六变&rsquo中的最后一变&lsquo三生果&rsquo，浑身的精血融合孽因子，化为蓬勃元气，挡住了那一招&lsquo天无尽藏&rsquo。

这一变之后，五脏俱空、筋骨朽坏，本该当时便死。

但因为晴儿得了你的&lsquo大金刚神力&rsquo度化，本身的真气有异于前代地母，能够多活几日，已是她的造化了&hellip&hellip&rdquo 陆渐忙道：&ldquo地母娘娘，我不是吹嘘，现在我的&lsquo大金刚神力&rsquo比徽州的时候强得多了！&rdquo &ldquo那又如何？&rdquo温黛两眼向天，语气凄凉，&ldquo佛法能度其生，能度其死么？&rdquo 陆渐一呆，面如死灰，两眼盯着姚晴，眼泪怔怔地流了下来。

忽觉有人拍肩，他回头看去，却是谷缜，陆渐心酸难忍，涩声道：&ldquo谷缜，阿晴她&hellip&hellip&rdquo谷缜摇了摇头，说道：&ldquo先别灰心，我们慢慢设法，也许会有转机。

&rdquo陆渐听了这话，明知虚妄，仍是心中一定，拼命点头不已。

温黛看了谷缜一眼，微微流露苦笑。

&ldquo老头子！&rdquo谷缜扬声说道，&ldquo你的武功天下无敌，谷某有幸见识，死而无憾！&rdquo &ldquo好！&rdquo万归藏点了点头，&ldquo你我师徒一场，我许你自尽。

&rdquo 谷缜笑了笑，淡淡说道：&ldquo我可不是艾伊丝。

&rdquo万归藏笑道：&ldquo这么说，你要为师亲力亲为了？&rdquo 谷缜笑道：&ldquo我有两个疑问，还望师父解答！&rdquo万归藏挥手道：&ldquo师之道答疑解惑，为师当然不吝赐教！&rdquo &ldquo好！&rdquo谷缜大拇指一跷，&ldquo敢问论道灭神，论道在先，还是灭神在先？&rdquo万归藏道：&ldquo顾名思义，论道在先。

&rdquo 谷缜拍手笑道：&ldquo那么再问，论道是动嘴还是动手？&rdquo万归藏知他惫懒，不肯落下话柄，冷冷道：&ldquo也动嘴，也动手。

&rdquo &ldquo不对。

&rdquo谷缜头摇得拨浪鼓也似，&ldquo&lsquo论&rsquo字左边是个&lsquo言&rsquo字，小子读书不多，却知&lsquo言&rsquo字下面一张嘴，那是动嘴说话的意思。

动手嘛，就该写成左手右仑，那是一个抡字。

老头子不妨翻翻书，经史子集中可有&lsquo抡道&rsquo一词，抡道伦道，莫非先要将人抡在空中，再说一番道理？&rdquo 他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调侃，惹得众人哭笑两难，一个个只是叹气。

万归藏却不生气，点头道：&ldquo好，我先不动手，看你说些什么。

&rdquo谷缜道：&ldquo师父武功才智，当世全无敌手，不过今人之中没有敌手，古人之中可有敌手？&rdquo 万归藏冷冷道：&ldquo今胜于古，我跟死人比什么武功？&rdquo谷缜笑道：&ldquo比不了武，斗智如何？&rdquo万归藏看他一眼，笑道：&ldquo跟谁斗？&rdquo谷缜笑笑，淡淡说道：&ldquo西昆仑如何？思禽祖师如何？&rdquo 众人一听，无不错愕，沙天洹怒道：&ldquo城主，这小子信口开河，故意拖延时辰，何必跟他多说，一掌毙了，一了百了！&rdquo万归藏哼了一声，冷冷道：&ldquo洹师弟，你我谁是城主？&rdquo沙天洹面无人色，忙道：&ldquo属下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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