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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了。
谁知道,时隔四年,户部突然想起来这码子事了,来文催促。
而且这次催促的性质可不一样,文书前头写得清清楚楚:“奉圣旨:户部知道,钦此。
钦遵。
抄出到部,送司。
” 奉圣旨?这是惊动皇上了? 不对,万历皇帝那会儿还小,这个“奉圣旨”,其实是代表内阁的授意,搞不好是首辅张居正的想法。
惊动了这么一位大神,你说徽州府慌不慌?所以从万历三年二月开始,徽州府一反常态地积极推进丝绢案的查证,而且处处偏袒歙县,结果惹出来了一场六县大辩论。
如今吵到年底,徽州府转发帅嘉谟呈文,行到五县。
五县立刻跳了起来,合着我们的质疑他一条都没答,纯粹在自说自话。
这次五县不单干了,正式抱团,合着发了一篇《五邑民人诉辩妄奏揭帖》。
他们懒得多费唇舌,核心意思就一条,即此前婺源知县吴琯的提议:“伏乞查明,洪武十四年初造黄册,如系六县公赋,甘派无词;如系歙县额科,乞严将帅嘉谟等正法治罪!” 咱们去查黄册的原始记录,是不是,用证据说话! 歙县不甘示弱,立刻回帖嘲讽:“节蒙牌提各县丁亩文册并取有无何项钱粮相抵回文,岂各县抗违不回,延挨会计,歙苦无伸,恳恩差人守提,早赐均摊归结。
” 翻译一下:大人早就将通告发了下去,让各县速将各自的人丁、田亩文册都拿出来,仔细核查,看看以前的钱粮到底是怎么缴的,查明白了好回话。
哪知他们竟如此大胆,拖拖拉拉,至今未有结果,害我们歙县有苦却无处申冤!恳请大老爷差人提档核查,早将这笔重税分摊六县,以示公平! 你们自己都不肯把县里的档案拿出来对账,百般拖延,还好意思提查黄册的事? 然后两边又跳起来开撕,撕得昏天黑地。
巡按宋仪望看到这一幕,赶紧写信提醒徽州府:“歙民积愤已久,五县纷争亦力,示以均平之情,酌以通融之法,虽有偏心,无可复置私喙矣。
” 可见上头也知道六县此时闹成什么模样,生怕酿成民乱,所以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别讲道理了,和和稀泥,赶紧把这事平了”的意味。
上下的压力,全落在了倒霉的徽州府身上。
徽州府心想,得,我过不好年,你们谁也别想过好。
万历三年十二月十九日,徽州府给五县下达了一封催提公文,态度前所未有地严厉:“将该县人丁田亩数目文册一并,星火申报,毋徒执词混扰,致碍转夺,此系至紧事理,难容延缓,如违,提究该吏不贷。
”要求五县把县存档案都上交,不许拖延,不许不给。
按说这会儿距离过年只有半个月不到,按中国人传统,有什么事过完年再说。
现在徽州府连这个传统都不顾了,看得出来,知府是真急眼了。
于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婺源知县吴琯再一次披挂上阵。
吴琯这一次,带来了更犀利的武器,死死盯住帅嘉谟的几个论点咬。
第一,帅嘉谟说“人丁丝绢”和“夏税生丝”折算出的数字不对。
他算错了! 乙巳改科,是在当年四月一日发生的。
歙县一共亏欠9766石9斗3升6勺——这个数字估计是一个处女座的人查出来的,所以针对该县轻租民田3646顷,每亩额外征发四钱生丝。
这笔赋税,在洪武年间正式记入黄册档案。
而按照当时的折率,生丝1两折麦7升。
歙县亏补的9766石9斗3升6勺麦子,补生丝9041斤,算下来正好是7升麦子补丝1两。
完全对得上。
(原始资料即如此。
) 吴琯还顺嘴嘲讽了一句,这事帅嘉谟你怎么能拿银子来算?国初到现在,银钱变化太大,根本无法做参考。
你可真外行。
第二,帅嘉谟说,《大明会典》记载徽州府征收“人丁丝绢”8780匹,没说具体由哪个县交,那么当然是六县均摊,否则该注明是歙县独输。
他弄错了! 此前陈履已经举了不少反例,这次吴琯准备了更充分的“弹药”。
浙江的“夏税丝绵”,是从杭州等八府征收,温、台、处三府不用缴。
但《大明会典》里只写浙江布政司征“夏税丝绵”,为什么不注明杭州等八府呢? 因为这是《大明会典》的写作原则:在直隶,言府而不言县;在各布政司,则言省而不言府。
如果事事注明,《大明会典》得多厚啊? 再说帅嘉谟举的那两个例子——常州府茶叶注明产自宜兴、宁国府木瓜注明产自宣城,那是特产贡品好吧!跟田赋有什么关系? 第三,帅嘉谟曾经提出一个理论:歙县亏欠夏麦的同时,其他五县也亏欠,六县亏欠的总额,恰好与“人丁丝绢”的税额对得上。
他算错了! 吴琯对这个疑点,也做了十分深入的调查。
乙巳改科之前,歙县产麦19,632石,产米17,688石;婺源产麦8315石,产米8315石。
次年歙县产麦亏欠的同时,婺源产麦8000石,确实亏欠300石麦,但是大米丰收了,远比8315石要高,所以根本不需要补麦,自然更不需要转嫁到歙县头上。
第四,帅嘉谟说户房的五县小吏偷偷篡改税收科目,哄骗歙县。
吴琯对这个质疑,简单回复了一句:歙县长官又不是白痴,就算歙县长官白痴,老百姓也不傻。
这么大的税额,都要真金白银往外掏,哪里是改改数字就能瞒过去的? 说完这个,他又不阴不阳地补了一句:“你说徽州户房被五县小吏把持,但别忘了,现在的南京户部尚书殷正茂可是你们歙县的。
”潜台词是,你说把持户房的人会徇私偏帮本乡,那把持户部的堂官岂不更会徇私喽?” 吴琯提到的这个殷正茂,来历可不简单。
他是歙县人,当年巡抚广西,跟俞大猷联手平定了韦银豹的叛乱;总督两广军务时,击破了打着“倭寇”旗号的海寇,光复了惠州、潮州两地,可谓战功累累,官至南京兵部尚书,此时正好改擢为南京户部尚书。
而南京户部,恰好管着丝绢之事,所以吴琯把这事挑明,是怕殷正茂会偷偷偏袒歙县。
在文章末尾,吴琯又强调了一次此前五县揭帖的要求:尽快查询洪武十四年的册籍,搞清楚怎么回事。
两天以后,帅嘉谟没回复,反而是歙县知县姚学闵拍马而至。
不过这回他没有大马金刀地跟吴琯力拼,反而施展出了缠斗功夫,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歙县的税负,实在是太重了。
大老爷请看,徽州的四司银16,212两,歙县要负担5361两,其他五县共负10,851两。
砖料银708两,歙县负担234两,其他五县共负473两。
军需银12,215两,歙县负担4032两,其他五县共负8183两。
这些都属于正税之外的杂税,歙县负担了徽州的三分之一,沉重无比。
你们怎么忍心把‘人丁丝绢’又砸在我们头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从道理这个层面,胜负的天平开始倾向五县。
吴琯的犀利攻势,几乎击溃了歙县的每一个论点,让姚学闵不得不采取守势,不再正面搏杀,改打感情牌。
不过事情总算有那么一点进展。
在申文结尾,姚学闵也同意,应该尽快调查黄册,找到原始记录。
这份申文,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没办法,发出时间是十二月二十七日了,眼看都到年根底下了,有什么事还是等过完年再说吧! 于是争吵几方各自回家,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大年。
一直到万历四年(1576年)的二月,祁门、绩溪、休宁、黟县才相继回复。
他们的态度很鲜明,支持婺源县的意见,催促尽快开查黄册。
与此同时,五县又扔出一条更具爆炸力的证据。
他们把自己县内的土地档案翻出来,合编了一部《五邑查明丝绢缘由呈词》。
这篇呈词很枯燥,但是相当有杀伤力。
里面是每一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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